海碗的稀粥依舊冒著熱氣。
吳琅卻已經貼著碗沿,吸溜下去了半碗。
相比之下,顏丹寧就慢多了。
她再怎裝瘋賣傻,一些骨子的儀態和習慣依舊改變不了。
就在這時,吳英行色匆匆地趕到。
花寡婦隻好放下心中的疑惑,起身迎過去,順帶著把今早的一出鬧劇講了。
最後還連帶著讚同道:“要我說,你哥他砸的好,砸得她們怕了,自然就不敢來了。”
吳英放下半個布袋子的紅苕幹,卻顧不上應付花寡婦。
隻是拉著親哥吳琅一個勁地左看右看,上下打量,邊看邊淚眼朦朧地責怪:“有沒有傷到哪兒?有哪疼不?”
看著親妹妹這讓人心疼的一幕。
有那一那,吳琅的傻勁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饒是如此,他依舊傻笑著喝完稀粥,把海碗交還給狗蛋,然後傻笑著把吳英拉進西廂。
“英子,哥好了,你別擔心。從今以後,別再從家拿東西過來貼補哥了。哥能養活自己。”
吳英猝不及防間,就聽哥哥突然說了這一長溜的話。
這是傻子根本無法完成的完整表達。
而在仰視哥哥的視線,他的眼神確實同以前不一樣了。
“哥,你真的好了?”
吳琅伸手摸摸妹子的頭發,像小時候寵溺妹妹一樣。
吳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委屈和方方麵麵的壓力,順著這一聲哇,全都傾瀉出來。
聽著屋突然傳出的哭聲。
顏丹寧心中有數,可花寡婦卻一頭霧水。
正要起身進屋瞧瞧究竟,結果始終被眼前的顏知青左右牽製,進退不得。
很快,哭聲停了。
吳英淚汪汪地看著親哥,兩隻手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還像是摸著傻大個一樣的手法。
搞得吳琅有些不習慣了。
所以吳琅伸手製止住她的手,“這事花寡婦還不知道,最好也別讓大隊的人知道。”
吳英頓時不理解了,“為什呀,哥?咱們好好的人,為什不能讓人知道?”
吳琅不得已,又把顏丹寧裝瘋的事告訴了妹子。
連帶著痛批了黃泰來一眾狗腿子幹出來的這件非人事。
吳英恍然大悟。
怪不得天上掉下個顏丹寧這個大姑娘。
敢情這件事的每一步,都充斥著人性所難言的窮凶和極惡。
“哥,難道姚知青嫁給大隊長兒子,也是有這般貓膩的?”
吳琅輕歎,“差不多吧。”
相比於黃支書爺倆吃了槍子,劉大隊長爺倆境況要稍微好一些。
可臨近新世紀後,這爺倆從牢回來。
姚愛春早就帶著兒子離開了。
最終連劉大隊長臨死前,想要孫子回來給摔老盆,都沒答應。
“哥,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圩大隊咱們別待了。我讓於運成使使勁,把你跟嫂子的戶口都遷到二道梁吧?”
吳琅搖搖頭:“妹夫現在大小隻是個隊長,這事他辦著吃勁。”
“哥,你放心。花再多的錢,他都沒二話的。”
“我知道,”吳琅堅持,“眼下我跟你嫂子還應付得來。”
“不僅應付得來,黃斜眼他還得老老實實地養著我倆。就這輕易地走了,才是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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