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已過,天氣漸暖。
一處農莊內,謝堯躺在自製的搖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舒坦!”
感慨過後,翻了個身,呼嚕聲響起。
一個月前,衛輕侯和王蓁,謝堯和老李先後逃出了王家鎮。
由於襄陽的形勢不明,眾人也不知該去往何處。
就在這時,孫大夫卻提出了一個建議。
孫大夫本就是襄陽郡人。
在襄陽城南八十外的易縣,有一處地點偏僻的農莊,那是他的祖產。
前些年夫人死了,他為了學醫行醫,也是為了散心,才去往了建康。
如今年紀大了,想要落葉歸根,這才和有些交情的王家眾人一道回襄陽。
於是,孫大夫就邀請眾人一同前往農莊落腳。
這一待就是一個多月。
“大哥,有消息。”
衛輕侯蹲在謝堯身邊輕聲說道。
果然,經曆可以讓一個男人快速成長。
如果放在以前,衛輕侯絕對會扯著大嗓門把謝堯喊醒。
但僅僅一個月過去,竟然能在他稚嫩的臉上看出一絲堅毅。
“說。”
謝堯翻了個身,迷迷糊糊說了一句。
“那邊總共傳來四個消息。”
“第一,王家鎮被一把大火燒光後,褚盛回京負罪。前幾日朝廷下令,第七司的趙四蠱惑指揮副使褚盛,致使趙國流寇傷害多名百姓後放火燒村,趙四等人斬首,褫奪褚盛第七司指揮副使,令其在家中思過。”
謝堯“嗯”了一聲。
不出所料,和當時建康城外的手段如出一轍,沒有絲毫新意。
不過褚盛做的事太過,推出來一個沒什分量的替罪羊,怕是不夠。
若不出所料,此次朝廷應該給了荊州方麵很大的讓步,才保下了褚盛。
“第二,朝廷加封庾翼次子庾愛之為關內名號侯爵,具體封號還在商討,寧遠將軍,領南郡太守。其餘將軍府的櫞屬,也分別在荊交廣寧幾州,坐到了很高的位子。”
謝堯心道,果然。
南郡是荊州州治所在。
讓庾愛之領南郡太守,加寧遠將軍,已經是荊州“小刺史”的規格。
再加上櫞屬霸占了西南四州大半實權位置。
這是庾翼在為自己的兒子鋪路,想要“世襲罔替”了。
看來庾翼真的要不行了。
“第三,王家鎮的事情也清楚了,是庾翼故意散播的假消息,引趙國上鉤,然後用此為借口北伐。就算沒有褚盛出現,估計王家鎮的百姓也難逃此劫,下場會比現在更慘。”
說罷,衛輕侯看向眼前的謝堯和遠處那個獨臂的男人。
畢竟褚盛的名望和手段都不夠,壓不住第七司眾人。
當日王家鎮,還能逃出去不少百姓。
若此事換成庾翼來做,怕是一個活口都不會有。
再將趙國斥候和王家鎮百姓的屍體往邊境一擺,朝廷想不打都難。
褚盛錯有錯著。
壞了庾翼的謀劃,也算是避免了一場大戰。
這也是為什就算褚盛犯了如此大錯,褚蒜子依舊要用大代價保他。
說到這,衛輕侯有些擔憂地問道:
“大哥的行蹤已經有人知道了,萬一褚盛再次......”
謝堯起身,搓了搓臉,稍稍清醒後才回道:
“短時間不可能了。”
看到衛輕侯有些疑惑,謝堯也有心培養,耐心解釋道:
“這件事知情的人畢竟屈指可數,庾翼不會承認原先的布局,褚家更不能拿沒有發生的事說事。”
“髒事是褚盛做的,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褚盛短期之內也得老實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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