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你可別說,我感覺你有那種梟雄的氣勢!”薑小男笑了笑說。
“江南,你就別內涵我了,兄弟我還不是撞上了個好爹!”
薑小男見他麵色輕鬆上許多,於是說:“行叭,我就比不上你咯。不過,說來方才殺他氣焰我可沒少出力,記得請我吃飯!”
“那當然,沒你我可贏不了。”劉青鬆頓了頓,拿起街機上的錢分給薑小男一張:“這一張贏的先給你,待會吃飯的時候你盡管拿來付就行。”
薑小男看著那張麵額五十塊的巨款,猶豫了下:“說好的是你請我吃飯,拿錢就有點不地道了哦。”
劉青鬆想了想,心清楚薑小男也是個在想法觀念上不會輕易動搖的人,便收回手的錢,不再說什。
兩人於是就離開遊戲廳去街上覓食。
那時岩口鎮上的小街門店沒有現如今這般種類繁多,左右稀疏散著的也就幾家能吃的門店。
當然,這些多是次要的,畢竟二十年前的人們在吃食上還並沒有養成刁的習慣。
於是兩人也就簡單覓上一家觀感頗有年代氣味的餐館,各自點了一碗三鮮米線,又要了一些炸串,潦草地吃完也就準備回家。
臘月時季,淡雲下午後的陽光溫暖中帶著幾分意料之外的柔意,它映在兩人身上,似乎連時辰都因愜意擺慢了許多。
午前飄零的雪花薄薄的一層伏在地上,等著、也在候著,送走這一年的吻別,腳踏在上頭,吱吱的,仿佛晃蕩了昨日的歲月。
山延村線,周圍一片寂景,一副寥色。
兩人身上的棉襖卻另類地成了此處空間最後的一點顏料,但沒人會知曉,這樣獨自挪移的生動往後多久才能再度複映、輕淡……
“江南,你想好了嗎?念書對咱這幫人來講可不是鬧著玩,它比打工苦逼多了。”劉青鬆靜默好一段路後,咽下嘴的空心玉米棒,才想到這事茬。
而薑小男其實心對念書這條路壓根沒底。
這也倒不是他腦瓜子天生蠢笨,見到語數英就宕機,反倒是薑小男生來的這頭機靈卻唯獨在學習上老是摸不著屬於自己的理想門道。
即一提起看書做題就了無興致,甚至還會有抗逆的情緒。
這樣造成了下發的書本對他而言無非就兩個作用:一個是拿來賣廢品;另一個則是用來當廁紙。
當然,他本人也明白,念書相比於打工,前者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而後者除某些特殊情況之外,折磨的主要來源則是屬於肉體上的。
並且在許多人心,精神上的壓迫才是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故而在當時傳統農村普眾眼中念書這條路,若非必要,皆為末選。
隻不過,這些對於已然經曆過一世辛酸的薑小男來說,區區念書之苦又算得了什,窮勞生活下因無知積壓的憋屈,那種“老大徒傷悲”的無力掙紮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所以薑小男回答:“應該吧,畢竟念書多少也算是有錢途的。”
“行,你想好了就行,反正我又不是你爹。”劉青鬆隨口說著,喝上一口老酒健力寶,似乎對薑小男方才的回答早有預料。
“怎?鬆總這是想當我義父?那你每月給我個百來塊的零花錢,我可以考慮考慮。”
劉青鬆見到薑小男這股突然興起的歪斜之風,差點沒將嘴的飲料一口吐出來:“滾你丫的,你要是每個月給我百來塊的零花錢,我直接原地喊你聲親爹!”
“那大可不必,哈哈哈……”薑小男被劉青鬆生氣的模樣逗得直笑,後邊也就不再說什。
待停頓有好幾句話的功夫後,他才姍姍地問:“青鬆,年後你隨你爹去漢京,什時候才能回來?”
漢京是中原地區的一座一線城市,在洞庭湖的北邊,距離他們岩口鎮所在的地方大概有千把公。
“不知道,但不管怎著也得回來吧,且不說我外婆她們在這住了一輩子,我也在這呆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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