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道光綻放,仿佛將天地分成兩半,自稱墨的老者單手劃下,如開天,截斷的不僅是虛空,還有大道法理。
身前之地,如末法降臨,絕法滅法,熄滅一切大道規則,成為一片徹底的超凡真空地帶,將季驚秋禁錮其中。
感受著這宛如囚牢般的術法神通,季驚秋心中凝重,不愧是祖師級,這等術法神通,從未得見。季驚秋一步間天地倒轉,心月大放光明,無量智慧光照徹天地,神光宛如驚濤拍岸,填滿了這片真空地帶,一如浩瀚汪洋
天地絕法,他自己就是大道法理本身!
季驚秋一掌橫推而去,一念成界,便是重重無盡,掌下推動的毀滅之力,破滅天地,橫推一切!在墨眼中,整座天地都向著自身擠壓而來,這讓他輕歎一聲。
不知世尊此法,是對這方歸真地有著特殊的掌控,還是能將一切身處、所立之地,悉數化為自身淨土領域,挾天地大勢壓製一切敵手……
季驚秋一掌橫推,掌心紋路暗合天地經緯,道力無匹,縱然是身後幾人,看的也眉頭直跳,心情複雜。這一掌下的道力不不僅僅是突破了三階的門檻,怕不是已經接近三階頂峰了!
季驚秋一掌打穿了大道真空,直接落在墨的身軀上,絕對的道力碾壓,讓他幾乎沒有複蘇的機會,就全麵爆開了。
且季驚秋如墨所願,並未留手,血色的真實界全麵展開,他就像立身於天地血雨中,如一尊魔神般俯瞰萬古,真實界範圍內,一切屬於墨的力量都被壓製,消磨道韻。
這尊分身隕落前,墨高聲道:
“世尊道兄,今日之戰,是我分身敗了,卻非我本尊,期待日後歸真盡頭上相見,你我真身一戰!”季驚秋點頭,親手送墨離去。
隨後,季驚秋與選擇跟隨他而去的劍主、蒼、獰、羽化踏上了石橋,去往彼岸一探究竟。
羽化與墨的弟子門人,則帶著他們各自自斬出的部分記憶,踏上了歸途。
在歸途中,他們的弟子門人遇到了一些同樣踏上歸真路的祖師級人物,以及如他們一般的各家門徒。按照季驚秋等人事先的示意,他們隱瞞了世尊的存在,隻說有人重新架通了石橋,但通往彼岸之路異常危險,請謹慎而行……
“唔,又是一具分身隕落,是遇上了什事嗎,居然連記憶都沒來得及傳回來?不知道輕舟他們如何…一位老者皺緊眉頭,望著麵前的神秘門戶。
按理來說不該啊,他前後探索數次,已經將麵的規則摸清了才對,哪怕遇到其他歸真者,也不至於死鬥才對。
不然,他又豈會帶著門人弟子進入其中。
“師父,你又失敗了嗎?等玖洲突破天王,幫你去麵看看。”
道號無缺的老者低頭望去,腳邊的少年握緊拳頭,認真道。
他不由啞然,撫了撫少年的頭,歎氣道:
“我是擔心你那些師兄師姐,這條歸真路我已經探索的差不多了,隻是對岸。這次隻是帶著你那些師兄師姐去看看,原以為不會有風險,可誰知……”
無缺戛然而止,看向門戶處。
輕舟等人還沒死!
他忙再次自斬出一道分身,進入門戶後接應,卻是撞了個壁,就像這方天地不再接納他。
他隻能苦等幾位弟子門人安然歸來。
所幸,過了十數日後,他的一眾弟子門人安然歸來,隻有一位折損,雖然心疼,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師尊!我們帶回了您的記憶!”
為首的大弟子,無漏道人沉聲道,在將記憶交給師尊後,穆玖洲悄悄抓住了大師兄的衣角:“大師兄,七師姐呢?”
無漏真人麵色沉重,輕輕撫摸著穆玖洲的頭發,微微搖頭。
少年早慧,頓時猜到了答案,黯然低頭,七師姐平日待他最好了,他深吸鼻子,問道:
“大師兄,是斬殺了師父分身的人,殺死了七師姐嗎?”
如果是的話,他這輩子都大概沒有報仇希望了,能打敗祖師的,隻有祖師。
無漏真人目露寒光:
“不,是我們歸來途中,有人阻擊!身懷師尊的重要記憶,我們不敢戀戰,七師妹舍身為我們墊後!”“雖然對方遮掩了真容氣息和術法大道,但我認出了其中一人,【天獄宮】的天劫子!”
天獄宮……穆玖洲將這個名字永久刻在了心底。
這時。
將記憶消化後的無缺睜開了眼,眸光深邃,自語道:
“世尊·…”
“這世間競還有這等強人,能在天王領域輕易敗盡我等分身,縱然不是真身至,可也有八成實力,就算真身對上……”
也是被對方碾壓的局麵。
無缺目露凝重,這位身份之大,簡直難以想像。
百紀沉眠、與彼岸有關聯……
“世尊。”
無缺心中反複重複著這個稱謂。
他深深望了眼麵前的門戶,已經失去了探索機會,便不再留戀,將其封存了起來。
隨後,他尋上了【截天教】的羽化道友,遺憾的是
“無缺道友,我的分身尚未歸來,暫時不清楚其中發生的事。”
無缺隻等先行返回道場,留下再聯係的方式。
不久後,他收到了來自【截天教】羽化的消息:
“我收到了弟子帶回來的記憶片段,另外,我的分身隕落了。”
無缺神色嚴肅,羽化的分身選擇了與世尊一同前往彼岸,可此時居然也隕落了?!
是那位世尊出的手,還是說彼岸有大敵,哪怕在那位世尊的帶領下,他們還是戰死了?!
無缺開始嚐試聯係其餘相識的歸真者,卻是沒什消息。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蒼茫歲月。
界海諸祖終於達成了一致,一齊上路,探索真正的歸真之地。
也是在這一日,無缺就此上路,臨行前叮囑門下弟子,日後遇“世尊”而停。
但就連無缺自身也不知道,他對於“世尊”的執念,竟然已經化作了一道存世痕跡,殘留於世,行走於世,遇“世尊”方停。
如此,不知又過了多少個萬年。
多年後。
天地間光明陡升,照亮無盡幽暗。
一株巍峨古樹青碧幽綠,亭亭如蓋,琉璃清光破霄而起,撐起一方神國淨土,橫跨百千億劫數,照亮三世十方。
有人在寂法時代,於真聖領域邁出了不可思議的一步!
縱然是天地界海間那無形的束縛,也被他強行踩出了一道口子。
而也是這一日。
無缺道人殘留人世間的執念所化的存世痕跡,終於尋到了此處。
他走入這方涵蓋三世十方的無上淨土,麵露惋惜。
這方淨土世界再是如何輝煌不可言,也是瀕臨凋零。
此人的格局,就像三歲小兒強行舉起了一方青銅鼎,縱然天資過人,有力拔山兮之姿,卻是為時過早,操之過急,不該在此時舉鼎的。
代價,就是原本近乎注定的超脫果位,再不可得,甚至即將身隕。
他定睛望去,想知道這位是否就是那位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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