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話語,徹底引爆了這隻猴子的情緒,接下來,曆猿真君在廟宇蹦來跳去,表演著原汁原味的猴戲。
李追遠是故意刺激它的,希望能從它的意識幻影表現中,探知到它本尊以及其餘真君們現如今的狀態。
這種意識幻影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最容易呈現出本體的真情實感。
猴子的這種急躁,一點就爆,說明它本體一直在承受著某種極端痛苦。
這樣看來,那些不在各自廟宇的真君們,大概率還沒死。
過了許久,猴子終於安靜了。
它喘著粗氣,看著少年:“本君,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追遠:“我不愛養寵物。”
猴子剛平息下去的情緒,再度變得激動起來。
“你可知那鶴童,在本君這,隻是一個小小晚輩!
如果不是他假扮菩薩,欺騙了我們,所謂的官將首,根本就沒有出現的可能!”
李追遠:“真的?”
“要不然呢,你覺得本君有必要騙你?”
李追遠搖搖頭。
猴子:“所以說……”
李追遠打斷了它的話:“我倒是覺得,正是因為你們存在過,後來才會出現官將首這類的傳承。”
猴子歪著頭,像是在努力思考少年話中意思,但很顯然,它並未想得通。
李追遠:“對了,是誰告訴你,我的存在?”
猴子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可笑的問題,反問道:“你在走江,江湖上誰不知道?”
李追遠點了點頭:“確實。”
猴子:“有我的助力,你的走江將變得更為順利。當年,正是因為我在前麵一路拚殺,才能讓他坐上那個位置。”
李追遠:“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收了你,我也會落得和他一樣被你背叛的下場?”
猴子:“……”
李追遠環視四周,評價道:“這環境真的不錯,古色古香的,可惜了,居然拿來當動物園。”
猴子氣得眼睛徹底變成赤紅色,周身有黑氣彌漫:“你在……找死!”
忽然間,猴子怔住了。
緊接著,它緩緩抬起頭,雙手合什,整個猴身上的戾氣漸漸退去。
少頃,猴子麵露笑容:“,你和他真的很像。”
李追遠心有些遺憾,在這種地方,遇到一個容易情緒失控的家夥,很難得。
少年原本想從這隻猴子這套取到更多情報線索,可現在,人家冷靜了。
目前已知的是,這曾爆發過一場內訌。
站在“他”的角度,這是一場叛亂;
站在真君們的角度,祂們是在討伐一位偽裝菩薩竊居高位的騙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這隻猴子背後還有人。
它先前說過,在這,隻有它才擁有部分自由;這顯然不是真話。
而且那人,對猴子的影響很大,剛剛應該就是那人出手,驅散了猴子身上的負麵情緒,這也就意味著,那人現在也在這。
並且,應該也是那人,建議猴子嚐試加入自己的團隊,跟著自己一起走江。
那人……很熟悉自己的情況。
知道自己走江的人,不多,但不是沒有。
可問題是,少數知道這件事的人,又有什
辦法能聯絡到這?
發展外麵的人去搞業力收集,那是猴子的手筆,這也就意味著猴子是可以接觸外界訊息的,但猴子分明並不熟悉自己。
這很好理解,像辛繼月吳欽海那種家族門派棄徒,也沒資格去了解江湖上的真正秘辛。
但,好笑的地方也就在這。
一個可以對外接觸的猴不知道自己真實情況,一個被困在這的人,卻能知道自己,而且還能指點這猴來加入。
那個人,到底是通過什渠道曉得自己情況的?
李追遠微微側頭,以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林書友。
少年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時,猴子轉身,走向祭壇,拍了拍手,雲壁開啟。
“接下來的一程,由本君帶你們走,這樣,可以給你們減少很多麻煩。”
猴子的態度,來了一記大拐彎。
李追遠揮了一下手,對同伴們說道:“走。”
沒什好害怕擔心的,這隻猴子在李追遠這本就歸入“威脅”一欄,它出不出現在自己麵前,帶不帶路,其實沒什區別。
外麵,鳥語花香。
看不到鳥,尋不到花,但鳥鳴不絕於耳,花香芬芳撲鼻。
猴子走在前麵,李追遠等人跟在後麵。
一直到,前方又出現了一座廟宇。
猴子介紹道:“這是主簿真君廟,我們進去吧。 ”
譚文彬小聲道:“這猴子,現在怎感覺像是個導遊?”
主簿真君的廟宇,也遭破壞了,但程度並不高,而且還真是人如其封號,廟宇擺滿了各種石板以及很多石盆。
當你的目光看向石板時,上麵的文字會發生變化,如同無數條蚯蚓被關押在頭,不停拚湊起新的文字。
至於石盆內的水,當你將腦袋湊過去看時,頭不會浮現出你的倒影,而是會出現一幅幅記載過去的畫麵。
譚文彬是半個攝影愛好者,看到這種盆後,有些激動地問道:“小遠哥,走的時候能搬個盆回去?”
李追遠:“相冊不比這個更方便?”
譚文彬:“可是這個格調高啊。”
李追遠:“你把這石盆搬出這後,它就變成普通的盆了,隻能拿去給小黑當水碗。”
“哦,這樣啊,那可惜了。”譚文彬聳了聳肩,“這,真跟個博物館似的。”
猴子:“主簿真君有三大職責,記功、記過、記事。這,記載著這的過去。”
李追遠問道:“這一排石碑,怎全碎了。”
猴子:“這大部分廟宇,都因為當年的事,遭遇過毀壞,有什可奇怪的?”
李追遠:“很奇怪,總共有十三塊石板被毀,按照這的陳列記錄邏輯,其中十二塊石板應該記錄的是你們十二位真君,與‘他’相遇相識的故事。
還有一塊,應該記錄的是‘他’創建這座地藏庵之前的,個人經曆。”
猴子隻是看著少年,沉默不語。
李追遠則繼續道:“你看,地上這些石板殘渣,碎裂程度不一,毀壞方式不同,應該是一個人破壞一個,自己找自己的那塊石板,故意毀掉了。”
猴子指著其中四塊被燒毀的黑漆漆石板說道:“這四個,不是毀壞方式一樣的,你剛剛說的話,根本就站不住腳。”
李追遠:“你反駁我,就是認同。”
猴子:“,你高興就好。”
李追遠:“沒錯,這四塊黑色的石板是一個人燒掉的,其中一塊,應該是他自己的,還有
一塊,應該記錄的是‘那個他’,餘下的兩塊,我猜測其中之一應該是守門真君的。”
守門真君因為地位特殊性,並未參與那場內訌。
祂隻是對外守門,又不對內。
再者,猴子有一點說得沒錯,守門真君在諸位真君,地位應該最低,實力也是最低,被排除在外,並不影響大局,且事後……守門真君也被蠱惑操控了。
猴子:“那另一塊呢?”
李追遠:“我想,你的主人,也就是那個‘他‘,不應該這失敗吧,除了守門真君外,手下所有真君全部反叛,怎著也應該有一位忠誠的下屬,在那個時候還支持他吧?”
猴子:“你果然很聰明。”
李追遠:“我以為在島上,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後,應該早就清楚這一點了。”
猴子:“現在,隨你怎說,我都不會生氣了。 ”
李追遠:“為什要把過去與‘他’的事,故意消除掉呢?”
猴子:“因為過去的一切,都是‘他’對我們所有人的欺騙,想想都感到惡心。你知道,我自從跟隨他後,叫了他多少聲菩薩?”
李追遠:“他點撥你,收養你,讓你脫離畜
生道,你無論叫他多少聲菩薩,都不為過,我不曉得,你有什好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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