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悠悠轉醒,眼前是明亮的天光,和……
略微不同的寢宮。
她神思頓了頓,腦子嗡嗡的痛,恍惚還有些茫然。
她支著身子起身,一身卻也頗有些酸痛,隨著她起身,那錦被順著流暢的身姿輕軟的滑下,恍惚有雪光一閃?
瑩白的肌膚上,遍布青紫與嬌紅。
東方雁隻覺得身子一涼,迷蒙的視線流轉,恍惚……
似乎聽見腦中嗡鳴一聲?!
有些……
回不過神來。
肚兜歪歪斜斜掛在頸間,穿得不甚精致,卻看得出是倉促間穿上的,或者說……
是掛上的。
背後的係帶鬆散的垂在一邊,隨著她一動,露出大片如雪膚光,恍惚還瞥眼看見誰大掌輪廓的揉痕,她大眼一瞪,腦子像一團漿糊,半晌反應不來!
她連忙拉起錦被遮住那曖昧的痕跡,臉上神情有些僵硬,有些羞赧,有些茫然……
身側留出了一人的空間,那錦被是誰悄悄掀起小心起身留下的空洞?轉而——
留出了他存在過的痕跡。
恍惚還殘留他的氣息,卻似乎哪都是他的氣息?
他的房間他的床帳他的錦被,他的他的他的,全部都是他的,無聲無息又無處不在的將她包裹纏軟,將神思一並牽扯了去,回神……
卻發現腦子全是他。
錦被中還有些輕暖,她看了看天色其實也不算晚,恍惚昨夜的記憶紛至遝來,有些模糊的片段,卻又有些片段如此清晰?
是她坐在屋頂上喝酒,似乎喝到最後他來了,恍惚間她又說了些什無稽的話,做了些什荒唐的事兒,似乎印象中,她將他拉下壓倒……
臉上漸漸開始滾燙,她努力搖了搖頭將那些混沌曖昧的記憶甩出腦中,從中努力的捕捉關鍵的字眼——
沔南,生日,婚期,回來……
她猛地又躺下去,抱著錦被無意識掙紮而糾結的打滾,卻滾了滿身都是他的氣息——
揮、之、不、去。
也未必想要將之抹去。
她似乎猛然想起了什,呼啦一聲掀開錦被!
她的肚兜歪歪斜斜掛著聊勝於無,而褻褲……
卻好好穿在身上,未曾改變。
她愣了愣,似乎有些慶幸有些失落有些不知所措,終究還是拉起了錦被緊擁,隨即懊惱的埋首在錦被間——
卻不知道是開心歡喜或是失落無稽?
此時神思中頗有些複雜,讓人……
幾、欲、抓、狂。
不知道,多久之前……
是誰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歎息?
想了又想糾結了又糾結,終究是沒舍得將她吵醒。
而他走到門前,卻又放心不下的回過頭來,為她掖上了錦被,擋住那一片曖昧的痕跡——
不看見也罷,一見……
卻讓人留戀不舍,此時……
更邁不動步子。
他神色複雜糾結緊張了半天,終究也覺得什時候自己也這般兒女情長,舍不得將她拋下一人留在王府?當真是想狠狠將她揣在懷中再離不開的。
司馬玄想了半天糾結了半天,連鸝兒在門外都頗有些看不下去——
此時卻也無暇顧及自家小姐如何,她也在扶風的離開中悵然若失?不知反應……
也被誰含笑戲謔的一吻~聽扶風也學了那輕佻的語調啟齒——
“舍不得?舍不得我把你揣著一路好了。”
她也紅了臉頰,卻也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無用。
據聞是沔南那邊江湖上出了些事兒,大抵是上次小姐回來路上,被江湖幫派偷襲寡不敵眾那次——
東方雁無暇顧及,也無力施展。
二皇子也一心牽掛焦急,因而放過了不少殘黨?
如今卷土重來,那勢頭分外有些……勢不可擋。
這一行凶險她也知道,卻什也說不出來,隻能的不知道第幾次的不厭其煩的重複著——
“你們……一路小心。”
而扶風也哭笑不得,似是猜到又似是想笑,笑這妮子緊張的語無倫次,一路小心說了不下五遍,卻一遍遍都是心意,他心頗有些暖融?
鸝兒抿抿唇,看扶風哭笑不得的神情,似乎也知道自己說了很多,很多遍了……
她咬咬唇,似乎心也失落,又不願意表現出來?隻聽她又猶自不甘心的補充道——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
是誰笑得得意笑得難以自已?
扶風忍笑調侃~
“哦,你就什?改嫁??除了我還有人要?你盡管去試試。”
她氣苦,分外有些不是滋味,從鼻子哼一聲,表示憤憤的不滿!
卻被扶風含笑納入懷中?忍著笑在她頭頂嘟嘟囔囔——
“誰要我剁了誰,看誰還敢要。”
……
同時,寢殿——
是誰再次歎息一聲,頗有些放不下家嬌妻的既視感?卻想著——
幸好昨晚及時打斷,否則那般控製不住之下,便頗為收勢不及……
此時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後怕。
他一貫輕浮,興許骨子卻還多少有些珍重愛憐與保守,獨獨為了她願意守望珍視不願輕易占有,更不願在她神誌不清的情況下要她隨便托付。
最後一刻——
他大手已經扣在她腰際,恍惚再向下一點,便是神仙也拉不回來的癲狂。
而她,卻突然失去了聲息。
恍惚回神一看,他不知究竟該哭該笑——
這樣的情況,竟然也讓她睡了過去?
不過想來她下午本就做了噩夢沒休息好,喝酒喝了一夜,又到了半夜還沒睡覺,酒醉後又一邊在嘟囔要跟他走跟他走,現在……
倒是睡得香甜,讓他不舍吵醒。
他也依稀記得,那後來一路險險失控,在理智的邊緣徘徊,卻想來也是多少有些疲累的。
而她身子越發不濟,想來應該承受不住,也應是理所當然的……
卻不知,如此一來,竟然也逃過一劫,或是心劫,又或是……
命劫。
隻有天知道,若昨晚當真發生了些難以預想的事兒,從今往後的命運都會因此受到打斷而起伏,或好或壞無從所知,起碼,能預見到結局的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顆真心——
支離破碎。
兩人此時不知,等日後知了,卻也不知道這樣下去究竟是對是錯?
難分是非。
這般沒頭沒尾,一連過了幾日——
東方雁坐在屋內,卻還拿著他留下的紙條發神,麵無表情,又似是不知如何言語。
她無奈搖頭,一邊氣惱一邊欲哭無淚——
氣惱他還是拋下她一個人走了,又欲哭無淚,因他拋下她離開的理由……
竟然是不忍心吵她睡覺?
天知道,她素來淺眠,那天又怎會睡得那般深沉。
而此時隻因那紙張上字行間的霸道讓人分外無語,那孩子氣般的囑咐,又讓人哭笑不得——
不準睡屋頂,不準貪酒貪涼染了風寒,不準不吃藥,不準……
一連十七八個不準,她看得咬牙切齒!指尖緊了又緊,恨不得將那紙條揉吧揉吧撕了!
然而——
再仔細看了看那字行間的關懷,卻又分外舍不得?
似乎能想到那日他的疲倦是不是也沒有好好休息?
公文批改了一天,還陪她胡鬧。
翌日清晨又那般早的出了門去——
又有沒有時間補覺?
而信箋的最後,他又寫了個不準。
似乎落筆有些猶豫,最終也沒落下筆來?
她能想到他倉促間皺眉提筆寫字,坐在床邊桌案上一邊看著她,一邊神色糾結苦思冥想——
那字龍飛鳳舞,最後卻將那最後一條不準劃了去?
霸道補上一句……
不準不想我!
東方雁……
記得最初看到這封信她也愣然了一瞬,看見這最後一句……
看一次一次無語!
她心忍不住大罵——
我去你娘的誰有空想你!你覺得我很閑嗎?!蛇精病!
然而——
她真的很閑……
而且……
沒有他的日子,似乎更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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