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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

    琴川的夜，少了長留山的結界，月色更加玲瓏剔透，皎潔美麗。

    白子畫取了琴，坐在院中一首又一首的彈，湘思在他身旁安靜的聽著，直到腦中那個模糊的人影徹底清晰。

    “我原是認識你的？”

    她茫然的問他，許多陌生的場景和熟悉的畫麵在腦中緩緩飄過，頭有好多她不認識但莫名覺得眼熟的人，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白子畫。

    “長留……絕情殿……桃園……這些都是什地方，為什我會知道它們……”

    湘思捏著自己的額頭，一臉的困惑，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不知為何。

    “若是覺得不適，就不要想了。”

    白子畫按住琴弦，不想看她露出難受的神情。

    “你是誰？”

    湘思皺一皺眉，睜大眼睛看著他。

    “白子畫。”

    白子畫輕聲回答她，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墨色的眸子盛著滿滿的溫柔。

    “我對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和糟糕的事情，使得你受到傷害忘了我。”

    一百多年了，他終於有機會向她懺悔。過去的無數個日夜，他寢食難安，一想到她便心如刀割，若不是看在沉安的麵子上，他早自絕筋脈隨她而去。

    “湘兒，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諒，隻求今後你能讓我守護在你身旁。”

    “不要說了……”

    湘思驀地出聲打斷他，她不想看他這謙卑的懇求，在她的記憶，他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仙人，誰也不能讓他低頭。

    “團子從不騙我，他說你是他的爹爹。”

    她咬了咬下唇，其實當她看到沉安的第一眼，她就明白她是她的女兒，沉玉的姐姐或者妹妹。

    沉玉的模樣，和白子畫是很相似的，就像是……像是她曾在某座仙山陪伴了長達數百年的一個小孩兒。

    隨著這幾日和白子畫的相處，夢境的畫麵和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融合在了一起，關於一百多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她已經記起了不少，就是不敢相信而已。

    “你為什要入魔？”

    她忍不住問他，真的很想知道一心掛念著天下蒼生的他，怎會被心魔所控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荒唐事。

    “有人曾教過我，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肩負起多大的責任。你是長留的掌門，六界第一上仙，為何會墮入魔道，反而和正派為敵呢？”

    “湘兒……”白子畫的聲音有點發顫，他不敢置信的瞪著眼，手指緊緊摳住古琴，“你忘了？關於誅仙柱*釘……橫霜劍……還有我師兄摩嚴對你做過的事情……”

    湘思不解的眨巴幾下眼睛，“你說的我都不知道，它們是什東西？摩嚴又是誰？”

    “……”

    白子畫頓時失去所有的言語，他的湘兒，竟善良到如此地步，記得長留記得絕情殿……唯獨把旁人和他曾怎傷害她的事都忘了。

    當年他是鬼迷心竅了，怎會對這樣單純心善的她下手，傷得她體無完膚魂飛魄散。

    “噗！”

    他不由噴出一大口血，手大力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顆心痛的渾身發抖，好似有無數刀子在刺著他，令他痛的連叫一聲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