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玥繼續搖，使勁搖，搖得白霧狂飛，風聲呼嘯，可……就是不鬆一分。

    “我認真的。”奕貼緊她耳根道。

    “我沒想過。”瓏玥這才站定了。耳邊的鼻息帶著……如海浪拍岸，撓得人心頭發顫。

    “嫁給我，我們共同治理天界，坐擁天下，不分彼此。”奕走到她跟前，聲音堅定，深眸明亮。

    “說笑呢。你父君同意？”瓏玥看去白霧，避開他眼睛。

    “我會盡自己一切能力說服他。”奕拉過她胳膊，對上她眼神，繼續自己的真情告白。

    放下仇恨，放下敵對，來一場天界大婚，抹去仙魔界線，回歸最初的太平盛世。

    這就是他如今的理想。

    “就算你父君同意，我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瓏玥抬起眼看他，看他澄淨黑眸的自己。混亂，扭曲，不知所謂。

    世族之仇，豈能用一場婚姻就能化解？共同治理，那是誰妥協了誰？

    你們這一脈最是感情用事——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瓏玥背過身去，不想再麵對自己感情用事的對象。

    奕一把抱住她，……。

    瓏玥閉上眼，咬住牙關，心一片黑暗湧動，那是縹緲峰上的寒風在山石間發出的哭泣。

    “你說你的世界永為我開放，可半天還沒過，你就想甩了我？”奕輕輕……聲音哀憐苦乞。

    “不要逼我。”說話間，……。

    瓏玥卻還是推開了他，摸出鯤玉放他手上：“我愛過你。認真的義無反顧的。可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過全是你迷惑我心智的手段。你無非就是想教我忘了世仇，忘了血債，任你擺布，哄騙，做個不知深淺的女傻子，對不對？”

    聲音很輕，如四周包圍而來的白霧一般淡拂臉頰，卻又揮之不去。

    而每每這樣低柔，便是奕心頭擰巴的時候：“又是誰挑唆了我們？”

    瓏玥正被自己剛剛出口的話傷到心痛，一聽奕答非所問，不由得更生氣，提了音量道：“我是那容易教人挑唆的嗎？”

    “當然不是。”奕急忙靠近她，拉過她，“你一向冰雪聰明，我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你豈能不知？”他攤開手的鯤玉，端放瓏玥眼前，“這隻鯤，是我們的信物，我有多想給你，你又豈能不知？這幾日事情繁多，我一時疏忽，忘了跟你說，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嘛？”

    說著，不顧瓏玥別過去的臉，兩手抓住她胳膊，哀求又強勢得左右搖她，探過來的眼眸仔細搜尋她垂著眼瞼的表情。

    “我們之間注定是場錯誤。”瓏玥揮去他的手，想著黑警告的話，與麵前的人分開算不算另一種保護他的方式？

    “不，不是的。”奕這才心慌了起來，一把抱過她，“告訴我，發生了什事？”

    “是我自己想明白了。”瓏玥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

    “不對。我走之後發生了什？”奕追問道，隻手撫上她的臉，那些微冰涼，緊盯她的雙眸，卻猶如她的話語，一樣淡漠得空山高遠。

    明明伊人就在眼前，可心為何這快逃離了自己？

    這種感覺真是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