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居然睡的很踏實。
清晨,燕鶯過來,經過一晚上的過渡,燕鶯臉上已經看不到昨天的那份沉重,告訴謬生道:“小師弟,爹爹說,等你醒來後讓我帶你過去,昨天太匆忙,都沒有正式拜過師父和祖師爺,今天去萬宇峰補個禮。”
謬生趕緊穿衣梳洗,跟著燕鶯離開。
路過一處雲霧繚繞的半壁懸崖時,忽然聽到一陣陣虎嘯龍吟的聲音,兩人不由的同時停下,抬眼看向半壁懸崖,雲霧中似乎有流光射出,殺意四射。
聲,是劍吟!
仙光,是劍氣!
未見其鋒刃,隻聞其聲,就能讓人心生快意殺伐之感,謬生雙目神色猛然一雜,待平靜後出聲問道:“師姐,是有人舞劍?誰這厲害?”
“聽這劍聲,舞劍的應該是燕雲天師哥,他是爹爹最得意的弟子,七八歲入門,如今十幾年過去,一身修為卻超出了承宇峰大部分弟子,師父說這次的龍淵賽,就要靠師哥給承宇峰爭門麵,也有弟子私下議論,雲天師哥恐怕是幾年之後龍淵賽的翹楚!”
燕鶯一臉的自豪笑意中,參雜著一縷少女羞澀。
能舞出這種劍聲的修士,本就應該受到別人的崇拜……留意到身邊女子臉上的崇拜和欣喜之色,謬生自言了一句,隨即又問道:“什是龍淵賽?”
這一問,燕鶯來了興致,道:“燕門為了考驗和鞭策年輕弟子的修為,每三十年會舉辦一次大賽,叫龍淵賽,大賽中勝出的弟子,還能進入龍淵閣悟道,那可是大造化,這也是龍淵賽這個名字的由來……”
謬生‘哦’了一聲便不再說什,眼下多活幾年才是最要緊的,什大造化對自己來說實在太過遙遠,多思無益,跟隨燕鶯跳上仙劍,去了萬宇峰方向,想到那個冷而空曠的萬宇殿,謬生有那一絲怯意。
好在,今日補禮數的地方並非萬宇殿,而是掌門的洞府,清一廳。
進去後,謬生看到除了掌門葛鷹和師父燕九,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長相跟自己體內的千年老鬼有點相似,不過他背微微駝了一點,雙眸精光內斂,謬生一進去後便被對方的目光打量個不停。
看來,今日來到清一廳,並非是補個禮數這簡單!
謬生向前幾步後跪倒在地,叩首拜下:“弟子謬生,拜見掌門師祖,拜見師父,拜見……前輩!”
葛鷹看向邊上的老者。
老者忽然出手,一股巨力纏向謬生,跟昨天測試資質時一樣,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拘起,身子懸浮於半空,四肢伸的筆直,背後貼在一個先天太經圓圖上,那是老者以無上道義演化的道圖。
一道道、一層層柔和的道家玄力從自己的身上不停掃過,跟昨天有些像,又不全一樣,至於什地方有區別,謬生說不出來,如果一定要說出個區別,那就是老者打出元力中,似乎有一根根小刺,密密麻麻的紮在自己身上。
如此探索,持續半個多時辰,謬生的身子在半空旋轉了很多圈,老者將他放下,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搖搖頭。
結果已經很明顯,可邊上的燕九還是身子前傾詢問道:“藥老,怎樣?”
可能擔心下麵要說的話會傷到謬生,葛鷹擺擺手,讓謬生先出去。燕鶯也想聽聽藥老的話,便由謬生一人去了清一廳外麵。
踏出清一廳,麵對蒼蒼茫茫的燕門仙山,謬生不知邁步何處,眼中茫然無措,看到一條小路,他習慣性的抬步向前走去,四周是白茫茫的霧,夾雜著這仙家聖地的靈氣,縈繞著整個燕門以及謬生的周身。
就連抬腳踢腿,都能攪動起貼著地麵的霧氣,整個人就像行走在雲層中。
身中錮心咒不能修煉,可他心智健全,從那名老者的神態中,他已經知道答案,跟那天在萬宇殿聽到的不會有差別:身中錮心咒,無形丹田,無法修行,壽元無幾……
混混沌沌,謬生走到了一個懸崖邊上,臨崖有個古舊的木亭,亭中沒有桌椅凳子,隻有中間位置矗立著一道石碑,這個木亭顯然是為了給這塊石碑遮擋風雨而建。
石碑毫不起眼,上麵也沒有任何刻紋,就像是被人隨意扔在那的一塊石頭一樣。
或者,像是一塊無人看護的墓碑。
走到石碑邊上,他停下,抬眼看向前方的迷霧靈氣,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燕門這樣的門派,對錮心咒都沒有辦法,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廢人。
而且是一個隻有七八年壽元的短命廢人。
就算身在燕門這樣一個天下修士皆向往的門派中,那對自己來說,又有什意義?就算成為親傳弟子,又有什意義?
哪怕燕門是一潭神水,可自己這一截枯木,就算泡在其中,焉能重生?
難道,落霞峰二十多條命,就白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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