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田副官的幫助下，害怕鱷魚的千田倪次郎鼓起勇氣涉水走過齊腰深的頓甘河，渾身濕漉漉地爬上南岸，正好遇到了率領吉野大隊剛剛抵達頓甘河邊的岩橋學。

    岩橋學看到動作非常狼狽地爬上岸的千田倪次郎，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友善。

    千田倪次郎哭喪著臉朝岩橋學嚎叫道：“岩橋指揮官，河那邊有支那人的埋伏，他們布置了大量的伏兵，我們的行動盡在支那人掌握之中，我懷疑帝國軍隊有該死的泄密者。”

    “千田君，你太不小心了，怎中了敵人的埋伏呢？難道你沒有派出先頭部隊在前麵探路嗎？”

    “我派了幸村中隊先行過橋探路，可是幸村中隊被支那人的一支百人小隊給引開了。”

    “這不是一個好理由，你必須為此次被伏擊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想古晉守備軍司令部的憲兵隊會對此展開調查的。”

    岩橋學說完，扭頭對吉野立德命令道，“機槍手和擲彈筒馬上向河對麵支那人的陣地發起攻擊，馬上。”

    “哈依。”

    吉野得令離開後，岩橋學又對身旁的三浦副官道，“你去催一下我們的炮兵，讓他們脫離輜重隊，加快速度前進。”

    “哈依。”

    岩橋學嘴的炮兵，並不是日軍常規步兵大隊的九二式步兵炮，雖然九二式步兵炮不笨重，地形適應能力很強，但在東南亞叢林，92步兵炮還是存在轉運困難等弊端。全麵侵華戰爭爆發之前前，為了給日軍騎兵部隊和特種部隊配備更輕便、易攜帶的火炮，日軍看上了法國的輕型迫擊炮。日軍的武器裝備部門在1937年初獲得了法國迫擊炮生產授權，同年5月日軍技術本部開始進行設計，6月時將設計交付大阪兵工廠進行試製，7月20日試作計劃在陸密第92號陸軍技術本部兵器研究方針中正式通過，11月試製炮完成，後來定名為九七式曲射步兵炮，外界管它叫九七式迫擊炮。九七式迫擊炮於1939年開始配發部隊，部分取代九二式步兵炮，優先配發的是南洋地區作戰的步兵大隊。

    九七式迫擊炮重67公斤，最大射程2850米，炮彈直徑81。4毫米，炮彈重量3。33公斤，炮管長度為1。27米，射速20發/分鍾。美軍的M181毫米迫擊炮也是由法國授權生產，因此日美雙方的在戰場上繳獲的彈藥完全可以共通使用。

    九七式迫擊炮在服役後納入各步兵大隊直轄的炮兵小隊，編製2—4門，一個甲種師團的步兵單位理論上至少會配發24門迫擊炮。由於迫擊炮的發射硝煙以及炮聲比九二式步兵炮小，重量也比九四式迫擊炮輕，前線日軍官兵對此款武裝給予了良好評價。

    1941年日本

    軍隊的戰線擴張到南洋熱帶雨林時，輕便攜帶的迫擊炮受前線官兵的肯定，不斷要求本土配發更多的九七式迫擊炮。

    婆羅洲守備軍第56獨立混成旅團是日軍排在乙種師團之後的部隊，緊俏的九七式迫擊炮的配發暫時還沒有輪到他們。

    岩橋學是古晉守備軍司令部的高級副官，這次奉令指揮吉野大隊出擊建康，自己動用權力從守備軍司令部直屬防禦部隊中調出了一個55人的迫擊炮小隊，攜帶4門九七式迫擊炮，配合吉野大隊作戰。

    頓甘河上的唯一木拱橋被炸毀了，吉野大隊的機槍和擲彈筒眼下隻能在頓甘河南岸擺出攻擊陣勢。

    吉野大隊是第56獨立混成旅團的優先作戰部隊，全大隊配備有36挺九九式輕機槍，38門八九式擲彈筒，這種火力配置在婆羅洲守備軍中屬於一流水平，比維護地方治安的千田大隊要強出不少。

    吉野大隊目前也弄不清對岸自衛旅的主力究竟在哪個方向，隻能根據自衛旅迫擊炮的發射地點來進行還擊。

    “全力射しろ！”

    吉野立德一聲令下，全大隊的輕機槍和擲彈筒全力朝頓甘河北傾瀉子彈和擲榴彈，頓甘河邊的機槍聲、迫擊炮彈升空的呼嘯聲，響成一片，煞是壯觀。

    日軍八九式擲彈筒發射十式手榴彈時最大射程為190米，有效射程為70米，發射八九式擲榴彈時最大射程為700米，有效射程隻有260米，遠低於自衛旅2英寸迫擊炮460米的有效射程，所以，自衛旅的迫擊炮能夠準確打到頓甘河邊，封鎖住頓甘河北麵千田大隊的退路，而日軍的擲彈筒為了能夠打到自衛旅的迫擊炮陣地，擲彈筒隻能以超越有效射程的角度發射，一旦超越有效射程，擲彈筒發射出去的擲榴彈準頭便失去了保證。

    此時因為“人工降雨效應”，戰場上的霧靄已經非常稀薄了，能見度在300米開外，處在頓甘河北岸東麵的自衛旅第二營，離河南岸的吉野大隊陣地最近，二營長林平山發現吉野大隊的機槍陣地後，命令二營的迫擊炮暫時不要去管千田大隊的潰兵，一致調整方向先對付吉野大隊的機槍陣地。

    二營校準手先發射出一枚校準彈，得到數據後通知了全營的迫擊炮手們。

    “仰角67度，距離290米，各連自行延申射擊距離。”

    二營5個連隊，每個連隊24門迫擊炮，各自按順序和延申距離，向頓甘河南岸發射出了一輪迫擊炮彈。

    5個連120門迫擊炮，雖然不是同時發射，但120枚炮彈先後升空的嘯叫聲也夠嚇人。

    除了十多枚炮彈掉到河或被樹枝彈開，所有的炮彈都落在了吉野大隊的陣地上。

    轟、轟——

    裝

    載了建康自產的高爆炸藥的迫擊炮彈，爆發出一連串爆炸後，吉野大隊近半數的機槍頓時啞了火。

    一枚迫擊炮彈在距離岩橋學僅5米遠的地方爆炸，若不是他聽到聲音後趴下得及時，可能已經去見天照大神了。

    “後撤，後撤。”

    領略到自衛旅迫擊炮彈的厲害後，岩橋學趴在地上向吉野大隊發布後撤命令。

    岩橋學從泥地上爬起來往後才跑出3米多遠，第二輪炮彈又落下來了。

    “繼續後撤。”

    岩橋學邊跑邊喊。

    吉野大隊剛剛布置河邊的機槍陣地和擲彈筒陣地，就這樣被二營的迫擊炮輕鬆地給轟散了。

    再看戰場北部被一營的1、2、3連夾擊的幸村中隊。

    幸村中隊雖然有180多人，但夾擊他們的部隊是3個英製連隊共390多人，人數上是幸村中隊兵力的2倍有餘，更可怕的是，這三個連隊共有72門迫擊炮。

    建康兵工廠的布倫輕機槍還在試製當中，自衛旅一直沒有自動武器，為彌補因為缺少機槍而造成的整體火力不足，自衛旅每個連都配備了24門2英寸迫擊炮，相當於一個連近半數的士兵是迫擊炮炮兵。

    日軍一個中隊一般隻配備9具擲彈筒，輕機槍9挺，這點火力在72門迫擊炮麵前就顯得很弱雞了。

    就雙方的步槍而言，自衛旅裝備的李恩菲爾德步槍在精度和射速上要稍強於幸村中隊的三八式步槍，盡管日軍的三八式步槍也是一款表現優秀的步槍，並不像有些人描述的“一槍兩眼”，殺傷力不強，其實三八式步槍後期配備的低長徑比矛式尖頭彈，很容易因為密度的變化，而在擊中與擊入物體後產生滾轉，而滾轉又會引發、加速彈頭的變形與彈頭罩破裂，殺傷力一點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