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心簡直要氣瘋了。
他千算萬算,竟沒算到會栽倒兄弟陸譯平的手中!
他明知淩雲閣厲害,連夜帶著兩個兒子以及一些細軟,本打算趁黑逃逸,沒想到卻被兄弟陸譯平抓了個現成?
殊不知,他在算計別人的同事,旁人也在算計著他。
他氣得渾身發抖,眼見陸譯平神色間得意無比,忍不住倏然拔出劍來,憤然道:“陸譯平,你又如何會在這!”
陸譯平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道:“大哥您記性怎這差,不是您擔心淩雲閣殺手摸黑前來,才吩咐讓我守夜?”說著,他轉身看了看身後一眾矮小的殺手,笑道:“小弟不辱使命,將淩雲閣殺手們請過來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看向淩雲閣殺手的眼神中仇恨者有之,漠然者有之,更多的則是怯懦躲閃。
“原來這就是淩雲閣殺手了!”
“早就聽說他們修煉魔功,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果然如此!”
“……”
少主陸劍鳴、陸劍英二人無疑屬於怯懦的後者,他們本沒經曆過什風浪,陸無心又將淩雲閣說的厲害,二人早已被嚇破了膽,此時被殺手們圍了起來,瑟瑟發抖。
事態已經明了,莊主陸無心膽小怕事,半夜帶著二位少主想悄悄溜走,卻被陸譯平勾結淩雲閣,抓了個現行。
“這下有熱鬧看了!”
鏢局趟子手們都是些江湖莽漢,自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反觀虎嘯山莊眾人,卻一個個都是麵紅耳赤,但自知理虧,無言以對。
陸無心麵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森然道:“譯平,這些人……”
“沒錯!”
陸譯平笑地更加愉快了,“這些人便是淩雲閣殺手,你那個寶貝兒子,哈哈,自然也是死在淩雲閣劍下!”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更加議論紛紛。
“果然是淩雲閣殺手!”
“我早就說了,除了淩雲閣殺手,還有何方勢力有這個能耐?”
“不過今日能親眼見到淩雲閣殺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
沈致遠躲在暗處,看著這些渾不知“死”字如何寫的趟子手們,將身子縮的更低,生怕淩雲閣眾人發現這。
這些趟子手都是臨時招募而來,他們的性命,沈鏢頭可不用如何重視。
這時,人群中一名白發老者指著陸譯平,顫聲問道:“譯……譯平,你所說都是真的?”
陸譯平目光森寒,看向這名白發老者,陰惻惻道:“三叔,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嘿嘿,若不是陸劍南這小子想要搶功,恐怕死的便是大少主陸劍鳴了!”
“你……”
那老者雙目大睜,顫抖的手指指著陸譯平,好像才認識他一般,半晌方才頓足道:“作孽啊!”
陸譯平森然笑道:“三叔,你實在是太老了……老的都有些遭人厭煩了。”
那老者神情一呆,還沒明白他此話什意思,一名黑衣殺手便閃電般竄了出去,緊接著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滿是白發的頭顱已衝天而起。
那頭顱沾染著鮮血,落在地上滴溜溜打轉。
他似乎確實足夠老了,當頭顱驟然被砍掉,胸腔之內噴出的鮮血卻也沒有多少,顏色也已發黑,看起來不夠刺激爽快,至少沒能讓陸譯平興奮起來。
在他的點頭示意下,那名黑衣殺手獰笑一聲,在人
群中倏忽來去,猶如一團黑影,不時有劍光閃過,一顆或是數顆頭顱便會衝天飛起!
霎那間,小小的空地之上變成了血腥駭人的修羅場。
尖叫聲、哭喊聲壓過了陸譯平的狂笑聲,適才還對淩雲閣評頭論足的人們早已嚇得魂不守舍,四散奔逃,然而那名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東竄西跳,片刻間已殺了近十人!
陸無心茫然看著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喃喃說道:“淩雲閣,淩雲閣……譯平,這許多年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吃扒外,引狼入室,你……你要殺了大哥?”
“你待我不薄?”
陸譯平更加瘋狂的大笑起來,聲音卻猶如夜梟般淒厲,“我隨你出生入死二十餘載,到頭來在莊內的地位,竟然還不如一個黃口小兒!”
他指著陸無心身後的陸劍鳴,尖聲道:“他何德何能,竟然能指揮喝罵他的叔叔?”
這多年來,陸譯平表麵上對他陸無心父子畢恭畢敬,但隨著地位逐步下降,心中卻始終存在芥蒂,隻是他心思竟如此深沉,一直隱忍到現在,這才爆發出來。
他簡直已經瘋狂了,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聲音尖厲道:“陸無心!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凶手是誰嗎?哈哈哈,陸劍南那小子,是我親手殺的!”
此言一出,饒是陸無心見慣了大場麵,也不由腦袋一陣眩暈。
他知道陸譯平多年來心懷怨恨,卻萬難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權勢地位,殺害自己親侄兒!
陸凝心額頭青筋直跳,眼中滿是悲憤之色。
不過,悲憤歸悲憤,他卻沒有發瘋。
從開始到現在,他所說的所有話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同時腦中飛快轉動,思考著應對之策。
“譯平,我們都老了!”
他望著狀若封魔的陸譯平,痛心疾首道:“難道將權利與責任交給年輕人有錯嗎?我不是也答應你,等此間事了,便給承恩少主之位!”
此時的陸承恩,正站在眾多黑衣殺手身後,早已嚇得傻了,呆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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