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劍鳴、陸劍英兄弟修為實在有限,二人合力抵抗一名殺手,仍不是對手。
其中陸劍英功力最弱,沒幾招間,便被那殺手趁虛而入,在胸前斬開一道口子,鮮血登時狂湧而出!
陸無心見狀,怎能不心膽欲裂?
他手中劍勢隻微微一滯,身邊那殺手便趁勢襲來,噗的一聲,一劍刺在他左肩,深入數寸。
轉眼間,優劣之勢頓時逆轉!
“英兒!”
陸無心狂吼一聲,雖心急如焚,仍難以脫身。
更加之他肩膀受傷,再也挽回不了劣勢,左支右絀,勉強抵擋著咄咄逼人的兩柄細劍,劍招全是守勢,就連回頭看一眼也萬難做到了。
……
……
陸劍英雖是武林世家子弟,但他自小錦衣玉食,驕橫慣了,本沒經曆過什風浪。
這時跟淩雲閣殺手對敵,三招兩式見便受了重傷。
他眼看那殺手緩緩逼近,想起父親所說的種種往事,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望向陸無心,顫聲道:“父……”
噗!
殺手沒有讓他說完,獰笑著一劍劃開了陸劍英的脖子。
鮮血如決堤的河水般,飆射而出。
這時,陸無心不知從何來的力氣,拚著腰間中劍,將兩名殺手逼退數步,這才轉身奔到陸劍英身前。
但見他脖子已被一劍斬開大半,血肉模糊,仍尚未死絕。
“英兒,你撐住,爹能救你!”
“爹,孩兒,孩兒……”
陸劍英圓睜著眼睛,伸手想堵住脖子上冒出的鮮血,血卻越來越多。
他張口發不出聲音,隻有喉頭微弱的“格格”聲,聲音如同石磨碾在骨頭上一般,在這血色的夜中,更令人毛骨悚然。
陸無心眼看愛子慘相,難逃一死,嘶聲慘呼道:“不……劍英,你放心去吧,為父定會出手,替你……報仇!”
說罷,他森然盯著那殺死陸建英的殺手,眼中滿是血紅。
殺手早見慣了生死,跟另外兩名同伴一起,嚴陣以待。
……
……
聽到“報仇”二字,統領馮默抬起頭來,嘴角揚起,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不過是個通玄境中期罷了。
在他看來,即便陸無心武功再高上一倍,膽敢在淩雲閣殺手麵前如此分心,也與找死無異!
和馮默的想法相同,三名殺手自然不會放過如此絕佳機會。
他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一瞬間,從三個方向同時出劍,刺向陸無心!
陸無心老來喪子,竟如著了魔一般,抱著幼子的屍體呆立當場,渾然不知躲閃。
噗!
三柄劍同時從他背後刺入體內,劍尖分別從他胸口、小腹以及後腰透了出來!
陸無心嘴角微微上翹,緩緩扭頭盯視著陸譯平,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卻突然打了個飽嗝,鮮血湧了出來,就此低頭不動了。
……
……
那邊廂。
陸劍鳴眼見兄弟、父親接連慘死,早已嚇得傻了。
這時,他神色間掙紮了一瞬,猛地發一聲喊,騰地向後躍起數丈,攀上了身後的牆頭!
他要離開這,哪怕浪跡江湖,哪怕吃不上飯。
他也要離這越遠越好,離淩雲閣殺手越遠越好!
馮默冷哼一聲,顯然沒打算放過他。
隻見他寬大的袖子微微一揚,但見空中便烏光一閃。
“啊——”
慘叫聲從牆頭傳來,陸劍鳴應聲跌落在地,掙紮幾下便不動了。
……
…
…
李秀與宋明月、沈致遠三人躲在暗處,將這滅門慘案從頭至尾盡收眼底,臉上神情各異。
李秀見馮默使用暗器殺了陸劍鳴,他像是想起了什,自語道:“師父常說,淩雲閣殺手擅使暗器、毒藥,以前跟隨師父時,卻從沒見他們使過,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麵對李冰陽那樣的絕世高手,暗器傷人這種小計倆非但毫無作用,反而會被對方抓住破綻,不等暗器脫手,便遭一劍封喉了。
所以,並非殺手們不願再李冰陽麵前施展暗器。
而是不敢。
宋明月行走江湖多日,饒是他早見慣了生死,此時仍神情驚駭,緊握著李秀手臂,掌心滿是細汗。
沈致遠更是臉色發苦,不住跟李秀、宋明月二人使眼色,但見李秀毫無脫身而走的打算,心中早就開始罵娘了。
……
……
陸無心一家三口已盡數斃命。
大局已定,氣氛卻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陸譯平望著眼前三具屍體,臉上已沒有絲毫快意之色。
“都死了?”
他努力回想著這許多年來,陸無心父子如何目中無人,如何作威作福,試圖喚醒心中的仇恨。
但眼看著兄長一家三口慘狀,畢竟心有戚戚,卻如何也恨不起來,隻覺眼前一切都仿佛做夢般虛幻。
多年夙願一朝得償,竟讓他有些難以適應,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陸莊主……”
馮默咧嘴笑道:“你應該不會跟我裝傻吧?”
陸譯平猛然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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