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悠然居後,妤娘換上一身家常的嫩綠色衫裙坐在軒窗下的一張軟榻上,雙手捧著一盞花茶輕輕啄飲。
軒窗外正對著一片花圃,明媚的春光下被精心飼養的名貴花草爭奇鬥豔,玉蕊吐芳,引來五彩斑斕的蝴蝶翩躚起舞。
身旁的掬霞神情激動,顯然是有要事稟報,慢悠悠的飲下半盞花茶後妤娘才出聲詢問:“府可是發生了什事?”
她和娘親去靖國公府赴宴時隻帶了捧雪,留下掬霞守著悠然居,想來是這期間府發生了什大事。
掬霞聞言迫不及待地回道:“蔣側妃身染惡疾,王爺已命人將她移到京郊處的一座別院養病去了。”
妤娘聽罷後清透的杏眸淺淺的閃過一絲驚訝,之前在驛站的時候她已從葉錚口中得知那批刺客包括從陵州省親回來遭遇的那次都是受顯寧侯指使。
她和謹郎歸家這些時日父親一直忍而不發是因為尚未找到證據,如今父親突然發作蔣側妃,想必這場陰謀中也有她的手筆,身染惡疾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讓她驚訝的是蔣儒山老謀深算,這場刺殺顯然是蓄謀已久,等她和謹郎出了京城地界才伺機下手,隻是沒想到父親在這不過半月的時間內便已找到了證據。
“大公子呢?”
蔣側妃雖然心狠手辣,但她生養的大公子衛承睿卻心地善良,是個為人正直的小少年,屆時知道了生身母親所犯下的錯事,恐怕難以接受。
“大公子不顧勸阻,跟著蔣側妃一起去別院了。”
妤娘聞言垂下羽睫,淺淺的啜了一口茶,蔣側妃害人終害己,最終落得如此下場絲毫引不起她的同情,隻是可惜了不過才十歲的衛承睿。
“對了,郡主,你和王妃出門不久葉將軍府上送來了一張箋帖。”
掬霞說完便雙手奉上一張帖子。
妤娘將手中的白玉茶盞遞給一旁的捧雪,然後接過那張製作精美的桃花箋,打開後便嗅到淡淡的花香,映入眼簾的是娟秀婉約的字跡,落款處葉錦妍。
捧雪瞥到花箋上的內容後有些疑惑地問:“郡主和葉五小姐不過點頭之交,她怎的突然邀請郡主去珍寶閣?”
掬霞撇了撇嘴,語氣似有不屑,“我們郡主要買頭麵向來隻去花顏閣,珍寶閣能有什好東西,這個葉五小姐也不知道做的什打算,郡主若是不想去奴婢這就去拒了她。”
妤娘合上花箋,水潤的杏眼溢滿了笑意,“誰說我不想去?”
吩咐捧雪拿來一張花箋,妤娘親筆回了帖子,道明日定會準時赴約,然後讓掬霞遣人送去葉將軍府上。
掬霞心底充滿了疑惑,卻也隻得按照吩咐拿了帖子轉身出了內室。
“捧雪,你去將那件冰藍色繡纏枝千葉海棠齊胸襦裙拿出來備著明日穿。”
捧雪聞言麵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去將主子說的那件裙子拿了出來,但心充滿了好奇。
這件裙子的用料是月華錦,是由鄰邊的一個附屬小國上貢的,每年也就幾匹極為難得,皇後娘娘得了後賜給了郡主才做了這件裙子,是京中貴女的頭一份。
郡主平時極為愛惜,輕易不穿出來,明日竟然要穿著去見葉五小姐,倒是讓人費解。
備好了裙子,妤娘卻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坐在梳妝台前挑選明日要搭配的首飾,隻是平日最喜愛的首飾如今卻怎看也不滿意。
不是太豔麗就是太素淡,要就是和她明日要穿的裙子不搭,挑挑揀揀了半天也沒有一件合乎心意的,正巧晉王妃身邊的丫鬟來喚她去攏翠居用午膳。
路上妤娘吩咐捧雪道:“等下回來你將那副鑲珠玉花蝶頭麵找出來。”話音剛落便見捧雪滿臉錯愕。
她隻當作沒看見,徑直朝前走去。
葉錦研乃將軍府嫡出五小姐,之前在宴會上有過幾麵之緣,未曾深交,但她一母同胞的嫡出兄長卻是葉錚。
稍一思索,妤娘心中隱隱約約便有了一個猜測,一想到真正約她見麵的那個人,瞬間心跳如擂不能自持,隻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些。
翌日,春光明媚,惠風和暢。
妤娘用過早膳,派人稟告了晉王妃之後便帶著捧雪掬霞二人坐上了王府內的馬車前往珍寶閣。
街道兩旁的鋪子早已開門營業,路上熙熙攘攘,販夫走卒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車夫怕撞到行人隻能緩了速度。
昔日妤娘最喜歡坐在馬車內撩開竹簾一角偷看這種熱鬧,如今隻恨不得街上的行人越少越好,好讓馬車快點跑起來。
珍寶閣在城西,等馬車到達時已是日上高頭。
守在門口迎客的小廝看見門口停下一輛帶著晉王府徽記的馬車時立刻眼睛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
妤娘被捧雪掬霞二人扶下馬車後,便見一個長相討喜的小廝迎了上來,“昭華郡主大駕光臨,小的給郡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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