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回家了。
坐一趟飛機才幾百塊錢,如果留在這吃喝拉撒外加住宿,那開銷可就大了,根本劃不來。
楊崢回去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剪頭發。
“哥,您想怎整?”理發的小夥子問。
“全給我推幹淨了,隻留三毫米!”楊崢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夥子摸摸鼻梁,陪笑道:“哥,三毫米是不是太短啦?您這毛寸挺好的。”
發型,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比衣著來得要更加直接。
貼著頭皮推成三毫米,確實相當清爽,但假如你身板強壯,眼神又過於冷淡,看上去就會感覺有點兒凶巴巴的。
“按我說的剪吧。”
“那成。”
顧客的需求永遠是第一位的,小夥子閉上嘴巴,拿著家夥開始動手。
“吱吱吱……”
楊崢想要幹什?
很簡單,他要用最笨的辦法,去盡量貼近混混的生活。
詮釋一個角色最好的方式,就是“變成”那個人!
在表演藝術中,有所謂的“方法派”,“表現派”,和“體驗派”,楊崢統統不懂。他從沒學過高深的理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偏向哪一派,但心卻有個固執的標準。
——他隻追求“真實感”。
什理論,什派別,天花亂墜都特扯淡,演什你得像什!
楊崢崇拜的對象,是“千麵配角”張元啟老師。
張元啟的表演貼近生活,渾然天成,帶著一種讓你願意去相信的樸素感。
這才是楊崢奮鬥的方向。
其實,各種表演流派應該屬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依存的關係。因為人們演繹角色,表現的部分全都發自於“心理”,而心理這玩意沒辦法真正的掰扯清楚。你是哪一派的,我又是哪一派的,究竟怎區別?怎劃分?
如果要說楊崢究竟像誰,那目前勉強“算體驗派”的吧。
“好了哥!”
“哦,謝謝啊……”
楊崢起身去照鏡子。
發型短得不能再短,依稀可以看見頭皮。
粗獷,生冷,彪悍。
瞧著鏡子陌生的自己,楊崢閃電般切換了幾種表情:或滿不在乎,或懶散隨意,或睥睨驕傲,氣質竟得到了極大的改變!嘿嘿,真棒!他非常滿意!
回到家,楊崢找出件陳舊的廚師服換上。
那件廚師服是夏季款,短袖,當年好像才花了十幾塊錢,上麵還帶著些洗不幹淨的油漬。
楊崢變回小廚師,開始啟動體驗計劃,在各種環境遊走。
哪兒魚龍混雜,更容易出現“不良青年”呢?
他專門往一些破破爛爛的老街晃蕩。
黑網吧。
溜冰場(旱冰)。
廉價的培訓技校。
隻可惜,隨著電子行業的普及和發展,人們在手機上就能收看電影,想看什就看什,從前那些生意火爆的錄像廳已經都不存在了。
記得年少的時候,各種錄像廳烏煙瘴氣,髒話滿天飛,頭最不缺小混子……
楊崢推掉所有演出,騎著輛電動自行車,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尋摸著,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待業青年。
終於!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三天下午,在郊區的某條背街上,楊崢總算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那是一座台球城,名叫“大世界”。
很破。
很髒。
很爛。
台球運動聽起來十分高雅,可你必須得區分場合。在某些鄉村街道,或者學校邊緣,它隻是小夥子們打發時間的無聊遊戲。
“大世界”共有兩層,空間還算寬敞,內部既能打斯諾克,也能玩小九球。
楊崢進去走了兩圈,如獲至寶。
哈哈,這就是哥們兒追求的“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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