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燈水銀燈”搖了搖懷中閉上雙眼的少女，寒川臉部肌肉不可察覺地一顫她沒有再做出任何反應。

    那張本來應該擺著冷漠表情的精致臉蛋上，線條已經變得如同木偶一般僵硬。

    寒川意外地發覺自己居然有些難受。

    “是嗎睡著了。”再次從陽台上跳下，躲過三連發的光束，寒川已經對少女的狀況確認無誤。“隻要能找到薔薇聖母，不，或許直接找到羅真的話，就能把她喚醒吧。”

    “但是現在。”寒川臉上露出冷笑，回頭望向遠處吟唱著的魔法師，“要先讓你付出代價。”

    以凡人之軀挑戰魔法師，是個愚蠢的決定。

    周寒川是一定會得出這樣的判斷的。

    事實上，寒川是個有些冷血的人，他原本可是說在現代社會是個地位極高的，而且也沒有可以軟化他心靈的人相處，更何況，在他天才的身份低下，還是個研究人員和商人，這是兩個需要舍棄情感和善良的職業。寒川做的很成功，但他並沒有舍棄，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過。歸根結底，他根本沒有親曆過人之所以為人應該擁有的情感和羈絆，了解也隻是單純的了解而已，這種東西是就算他再天才也模仿不來的。一個隻接觸了短短幾天的人是不可能影響他的理智，更何況對方還不是人。

    但是水銀燈不一樣。水銀燈與寒川相處的時間隻有幾天，但是寒川與水銀燈相處的時間遠遠不止幾天。現在的水銀燈和歐麗安娜一樣，都是他曾經熟識的角色，也可以說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兩個人都是自己曾經唯一避難所的標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他存在的意義。是他想保護的東西。

    當麵對她們的時候，寒川免不了會想去接近對方，然後對於同樣一直孤身一人的人偶更是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現在的水銀燈，是寒川名副其實的精神寄托。

    而這個魔法師，他所做的一切無疑是在對寒川的存在意義作出了深深的嘲諷，寒川已經不可能忍耐了。

    “而且我也不想忍耐了。”

    “就算沒辦法守護，那，我至少要做到複仇魔法師啊，讓你看看所謂無力者的憤怒吧”

    口中放出豪言，寒川卻反而異常冷淡地將已經停止運作的人偶安置好，從附近撿起一節略有扭曲的鐵管。這似乎是在先前戰鬥中被波及到的自來水管。也幸虧附近都是些老房子，不然此刻寒川能作為趁手武器的隻能是塑料管子了。

    有些人越是憤怒反而越是冷靜，這樣的人大多是漠視人命的屠戮者。寒川雖然不是，但在冷血程度上，如果不計算寒川澤月記憶的影響，他也相去不遠。

    在普通人和魔法師的戰鬥中，鐵管對於他來說已經有足夠的強度，若是沒辦法真正地接觸到魔法師，別說鐵管，就是拿把激光劍來都不見得有效。

    寒川的視力倒還是不錯，看準對方的抬手，一俯身，被光束擦過的脊背上傳來涼颼颼的感覺，心中一驚，寒川剛剛握上鐵管的手已經滿是汗水。雖說自己現在不可能退卻，但麵對真正全力全開的魔法師，沒有壓力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並不意味著自己沒有勝算，至少自己現在所麵對的魔法師隻使用著兩種常規攻擊手段。一種是光束攻擊，這種需要短時間準備的攻擊已經給了寒川判斷對方抬手的機會，雖然速度已經太快，不過寒川隻是個連光速和音速都無法區分的一般人，這種速度是不是再快上一點對他來說也沒什區別。但是至少隻要集中精神，寒川還是能夠險之又險地躲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