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山的山穀中,紅色的身影忽然在空中一掠而過,暮夭輕輕地落在山穀下方那個年輕和尚的麵前。
涼風襲來,擦汗的小和尚覺得山間清風冷涼的同時,也詫異於這風中帶著的馨香氣息,很是舒服。
直到麵前的陽光忽然被擋住,一片陰影籠罩著自己,垂下的雙眸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雙嫩白的雙足。
仿佛是玉石雕刻而成一般,柔嫩雪白,甚至可以看見上麵青色細膩的血管。
這是一雙女孩的腳,小和尚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紅色的身影,不高,看似來十三四歲姑娘的身量一般。
頭頂上用紅色的絲帶綁著兩個小髻,絲帶垂在她的臉頰兩側,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清澈玲瓏的眼睛。
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正好奇地歪著頭看著自己,待看清楚自己的麵容之後,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的眼睛彎起,像是月亮的弧度一般,眼中晶亮耀眼刺目的很。
小和尚呆住。
陽光從山峰那頭鋪徹過來,光影在空中交織仿佛一匹透明金色的柔紗,柔紗之中能夠看見光粒流動。
山穀清幽寧靜,林間微風吹撫而過,春日暖煦地讓人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了。
暮夭看著麵前驚訝的小和尚,見他清秀的臉龐上盡是一片迷茫,莫名讓她想起了山林間那些迷路的鬆鼠。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睛彎起的弧度越發地深刻,
“小和尚,你還記得我嗎”
清脆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失神的小和尚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頭靜默不語,然而嫩白的耳根卻微微泛起紅色。
景墨的沉默和逃避讓暮夭有些困惑,她伸手在小和尚的頭頂晃了一下,
“小和尚你不記得我啦”
聲音隱隱夾雜著一些失落和困惑。
景墨抬起頭,看了一眼暮夭,並不敢直視她,隻是道,
“記得,那株仙草。”
原來還記得自己,暮夭心中喜悅。
她在蒼靈山中潛心修煉,可到底心性卻和山下的八九歲的孩童一般,有的時候感到無聊和沉悶,自然會坐不住。
此刻在山穀中看見了除蒼樂以外的活人,而且還是自己的人,暮夭的心中,指不定多歡喜。
她和景墨坐在同一塊石頭上,寒暄之後沒忘記問他是怎進入這的。
而景墨的回答是,寺中的弟子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下山曆練。
曆練的途中,景墨經過了一個村莊,村子的人得到了傳染性的風寒,一直沒有好。
此刻剛好離蒼靈山不遠,他便想著進山采點藥草,為山下村莊的人治病。
誰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蒼靈山的路他便認不得了,因此便迷路且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這。
景墨解釋的很清楚,暮夭都聽明白了。
“我在山中修行,在外麵設了迷障呢。”
原來如此。景墨小和尚了然地點頭。
暮夭讓景墨在山穀中休息了片刻,給他找了一些果子和仙露果腹。
“我這隻有這些了,等你吃完了,我送你下山。”
暮夭道,將懷中抱著的果子全部給了景墨,其中有幾顆因為兜不住,從她的手臂上掉了下去。
景墨慌慌張地接過,目光掃過後者因為替自己摘果子而曬的通紅的臉。
“謝謝。”
吃罷東西,暮夭便帶著景墨朝著山穀外麵走去,
“你下次啊,在蒼靈山外圍采藥就可以了,別往麵走了,要是在迷路了,下次可就沒有這好的運氣可以遇見我了。
你別看這山漂亮,但是危險的東西很是很多的。”
暮夭走在前麵,小腦袋一晃一晃的。
景墨跟在暮夭的身後,注意力全在這個小姑娘頭上小發髻的紅色絲帶上麵。
此刻這紅色絲帶正隨著暮夭的動作輕輕地飄搖著,有一根勾在她的肩膀上沒有繼續動了。
景墨輕輕地皺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順那根被勾住的紅色絲帶,碰觸到那一刻,絲帶的觸感很是柔軟。
景墨不由捏了捏。
而就在這時,暮夭停下了步伐,轉身看向身後的年輕人。
柔滑的紅色發帶從指間溜走,景墨一怔,忽然對上暮夭漆黑又晶亮的眼睛。
“聽清楚了嗎”
暮夭並未察覺到景墨的異樣,詢問道。
後者將還舉著的手故作鎮定地放在身後,腦海根本不知道剛剛暮夭說了一些什,他隻覺得,接觸過這小姑娘的發帶的手好像被什燙到了,微微灼熱著。
“嗯。”
他淡定地點頭,
“知道了,多謝施主。”
年輕的和尚一本正經地道謝,聲音平靜無波,聽起來有些古板。
暮夭皺皺眉頭,
“你怎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不要叫我施主,實在是太難聽了。”
“不叫施主,叫什”
“暮夭,我成形於日暮十分,是這山間的妖精,所以取名暮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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