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仙君的故事,其實和辰宿神君小仙君講述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們是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去講述的,而我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去回憶的。
我和小仙君的交集,在我看來,其實並不是很多。
從我們相遇,到最後小仙君修道成仙,也不過是十幾年的時間。
這十幾年,對於一個活了幾千年的神仙或者是鬼來說,著實算不上什。
就拿我來說,做鬼做著做著都能忘記自己生前到底是誰。
更不要說那些前世的事情了。
我已經記不太清楚生前和小仙君所有的事情,但是勉勉強強還是有些印象的。
比如說我第一次見到小仙君的時候,我們的相遇,不怎愉快。
我那時候尚且年少貪玩,不知山下險惡。
跑到人家農戶家去偷吃東西,結果被打斷了一條腿。
好不容易托著傷殘的回到了碧海靈山,結果就在自家門口被一個小道士給抓住了。
那個小道士就是小仙君,彼時他也年少,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一張白白淨淨的稚嫩小臉,神情是不符合他年齡的老成和冷漠。
穿著山下碧靈觀的道士服裝,手上拿著一把桃木劍,然後另外一隻手捏著我的脖子給提了起來。
他的眼睛很黑,很清澈,就像是我時常在碧海靈山吃的那種雨後才會長出來的黑果子。
上麵沾滿了露水,凝著黑色的光澤,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當然,我不會對殘忍到吃一個人類小孩子的眼睛,我當時隻是覺得很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還有些生氣,因為當時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對視著我,然後對我說的兩個字,
“妖,收。”
我“……”
可想而知我當時的心情,我雖然年少,但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
按著歲數可以當這個小道士的祖宗了,雖然受了傷,但是對付一個小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我就想辰宿神君說的那樣,咬了他一口,並且威脅了他。
尤記得小仙君看我的眼神,驚慌中帶著震驚和茫然,仿佛是受到了驚嚇沒有回過神來的孩子一樣。
那時我並未真的想教訓小仙君,隻是想恐嚇他一下,然後我好趕緊離開回去養傷。
我長這大,還沒有殺過生,平時修煉,都是靠著碧海靈山的仙氣靈氣。
吃的東西也是仙露和仙花,手上也沒有沾過半點血腥。
我曾一度認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殺人,就算後來因為憤怒殺了那些道士。
我也是茫然和困惑居多,自己怎可能造了殺孽。
如今回想起我和小仙君的一切,其實最終都離不開年少無知四個字。
我自小在碧海靈山長大,未見過任何的人類。
後來認識了小仙君,就好像是正當童心的孩子得到了一個喜歡的玩具和找到了一個相仿的夥伴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對方建立起深刻的友誼。
當然,後來十幾年過去了,我覺得我的這個行動失敗了。
我會跟著小仙君一起修煉,他誌在修道成仙,拯救天下蒼生,心懷天下。
而我就隻想著要和朋友一起進步,永不分開。
那時候尚且懵懂,不懂男女之情,後來後知後覺,卻發現兩個人都走向了相背離的一方。
再後來我變成了鬼,忘記了一切,記起來之後一切又都如同過眼雲煙一樣,不過釋懷枉然罷了。
我還記得當初和小仙君一起修煉的時候,小仙君很不喜歡旁人打擾他。
所以我都會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
我坐不住,很喜歡動來動去,將一個狐狸的天性發揮到了極致。
小仙君有的時候不耐,便會睜眼皺眉,開口警告著我。
“蒼樂。”
隻要簡單的兩個字,但是於我來說,好像比任何的告誡都有用一樣。
我當真會乖乖地安靜下來,雖然還是會發出一些聲音,但是小仙君都會無奈的歎息一聲。
我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人類的生長比我們妖生長是更快的。
就好比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還是一個總角孩童的樣子。
但是小仙君才活了二十多年,卻已經長大,成為了一個翩翩公子。
他越發的沉穩,不再是我當初第一次見他是的局促和稚嫩,但還是一樣的冷漠和嚴肅。
我依舊時常會下山去找他,認識小仙君這十幾年的期間也認識了辰宿神君。
不過那時候辰宿神君還沒有成仙,他的道號叫做式微。
後來辰宿神君的母國有難,他下山相助,最終死在了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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