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風雲湧動向西南 中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克己馬 本章:第二百八十九章 風雲湧動向西南 中

    比起趙國那被表麵的繁華所掩蓋的看不清、觸不到的種種危局、亂象來,魏國的危機可以說是看得見、摸得到的。

    至從魏文侯起,經武侯、惠王,直到襄王,魏國持續了一百多年的霸業,終於在哀王時代中落了。魏國在包括秦國在能的天下諸候接連二三的輪番打擊之下,終於淪為連北方的老國燕國都不如,隻佩與韓國這樣的末流國家為伍,甚至連吃了一付春藥的宋國都敢怠慢欺負的三等國家。

    一個自視為魏國的有識之士、國之棟梁的信陵君,一個自詡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智者,同時又是宗室近族的魏無忌能不為他的國家的衰落而焦慮,無時無刻地渴望國家複興嗎。

    ***

    “無忌今日怎有心情與為兄的對弈了?”魏王圉(魏安釐王圉yu)麵帶著怪異的笑容,輕輕地把手一伸,又將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重重地放在經緯縱橫的棋盤上。

    那嗑的一聲脆響,仿佛是在提示與他切磋對戰的兄弟信陵君魏無忌:我魏圉現在已是一國之君,就如棋局上先行走一步的執黑者,已是占得了先機;而你魏無忌,雖然貴為封君,也隻不過是我這一國之君手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你的生死全握在我的手中!

    “怎?正是因為心中苦悶無聊……這才想到與兄長手談一番……”魏無忌淡淡一笑,自信的貼上一顆白子,近緊靠在先前放下的黑子邊兒。

    那白子好像是步步緊逼,又像是在拱衛黑子。

    與魏王圉一樣,隻稱對方為兄弟而非王上如果不看兩人這一身正裝華服,身邊侍者、衛士環列一周的森然嚴肅,隻聽那一聲兄一聲弟的稱呼,還真讓人以為是兩個貴族子弟閑來無聊,以黑白經緯為戲,打發著朝不保夕戰亂時代難得的和平時光。

    不過才下了兩子,棋盤之外的氣氛已然緊張了起來。

    當然,之所以兄弟兩人的關係會搞成這樣,特別是一說到對弈手談便如此緊張,也是事出有因的……

    數年之前,也是如今這付光景,魏王圉與魏無忌兩人對坐而弈。忽然,有人來報:趙王帶著大軍南下而來,已經攻到了趙魏國境,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就好像要殺向魏都大梁!

    魏王圉一聽此言,立刻慌了神,過了好一回而在滿頭大汗地在心邊琢磨這是怎回事:“這些年來魏國與趙國為了對付兵勢逼人的秦國,已經結成了實際上的軍事同盟。

    過去數年中,趙國曾經兩次出軍解救魏都大梁之圍,怎今個兒反而是趙王親自率兵攻來?

    莫非是秦軍又來了?趙軍又來救?

    可我怎沒有收到聽邊地守將告急信?

    那趙國又是怎先與我知道秦軍攻來的?

    等一等,趙國不是先借口助我守國,派軍來滅我魏國吧?”

    一連串的疑問與假設在魏王圉的腦子瞬息閃過,可就在這,他突然聽到“嗑”的一聲魏無忌像沒有聽到那催命符般的軍報一樣,無事不關己一般,又落一子於經緯交錯之間。

    魏王圉這才注意到他的大兄弟雖是神態安祥,卻又想是在暗暗偷笑,笑他這個為君為王的兄長方才慌亂無壯。

    “賢弟是不是有主意退趙國之兵了?”魏王圉一時間也沒有招數,隻好逮著麵前人人稱頌為賢良之輩的魏無忌,屈尊請教起來。

    “王兄安心下棋,不會有什大事的!”魏無忌鎮定自若地一笑,更把魏王圉給比了下去。

    “真的無事?”魏王圉滿腹狐疑地再問一句,得到的是魏無忌的點頭輕笑。

    雖說又放下一子,可此時魏王圉還有什心思下棋,一連下了數盤,皆是他這個魏王投子認輸。

    過了好長時間,才又有人來報:趙王帶著兵馬而來,那是到魏趙邊境的山林之中打獵的,不是要攻魏雲雲……

    魏王圉這下了可算是放心了。心情舒暢的他便好奇得問魏無忌:“你小子是怎猜出來趙國不是來攻我,趙王隻是來打獵的?”

    “王兄您想想,那趙國要依仗著我們魏國幫他守住南麵,用我魏國之兵為盾,把屢次攻入中原的秦軍擋在趙國本土之外他們可能攻我魏國嗎?”魏無忌大而無邊的說了個魏王圉一瞬間就能想出的大道理顯然,這不是魏王圉想要的問題的正真答案。

    魏王圉搖了搖頭,做出很是不悅的樣子,這才逼得魏無忌說了大實話:“我在趙王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一早就知道趙王此番而來,是為了守獵的。”

    “在趙王身邊安插了眼線那他又會不會在我身邊安插個什耳目呢!”一想到這個,魏王圉立刻心驚肉跳起來。

    信陵君魏無忌在魏國,乃至於天下的聲望可隻比他魏王圉多,不比他少。如果魏無忌真要是發下什狠心來,或者被身邊的近衛、家老從中挑唆,用魏國中的耳目把他魏王圉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才自立為新君,或者是擁戴個小兒為王自己把持魏國大政……

    這些,在戰國這個成王敗寇的時代都是屢見不鮮的身為一國之主的魏王圉不能不防著宗室貴胄們持才弄權,成尾大不掉之勢,最後鬧到霍亂王室宮城。

    “兄長……王兄、王上,該你了……”魏無忌連聲催促,不斷變化稱乎、敬語,這才打斷了魏王圉對那件使他患上心病的事兒的短暫回憶。

    “該,該我了……對……是該我了。”魏王圉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居然把自稱的孤用成了我。

    “方才兄長問我怎有興致找您博弈……兄長不用多猜了,我是無事不來!”魏無忌心也知道那一次對弈已經在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種處了間隙的種子,如今也隻有以誠相待,才有可能化解魏王圉對他的種種誤解。

    “什事情?讓我猜猜……

    是為韓國把上黨讓給趙國的事兒嗎?他韓國國大,有得是土地可以讓給他國,關我們什事兒。隻是不把上黨讓給我大魏,實在是可惜了一點兒……”魏王圉的話兒像是被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讓人聽不出喜樂優仇。

    魏王圉好像是在為秦國這回攻打的國家不是他魏國,魏國又可以過上兩年太平日子而高興;又好像是為三晉之一的韓國為秦國所攻而大感兔死狐悲,更從韓國的衰敗之中看到了魏國的將來,隻期望這樣的結局來得更完一點;當然其中也夾雜著一點嫉妒趙國白白得了韓國大片領土的意思。

    “哈,怎兄長還在惦記韓之上黨的那點子蠅頭小利?”魏無忌毫也不客氣地淺笑一聲,也不知是有意現實兄弟兩人無話不談,毫無間隙,還是真的不把魏王圉對他的猜嫉放在心上。

    “是啊,以上黨的地勢之於三晉、之於西秦,便是地利了……這樣的地利,在弱於我大魏的韓國手中便是一麵大盾,可要是到了秦趙兩家之一的手中,那可是就懸在魏國頭上的一把利劍!指不定什時候就會落到你們兄弟的頭上,殺得我們身首相異!”魏王圉不經意的放下一子,同時說了一句無能為力的大實話:上黨對於魏國,同樣十分重要,隻是以魏國當下之力,做夢也不要想得到。

    “原來兄長還是對上黨有想法的……”魏無忌黠然一笑,輕輕地把一枚白子放到了棋盤上留著大片空白的地方,然後改口道:“王上,您不以為這是我大魏的好機會嗎?”

    “機會?什機會,現在我們隻圖個能隔岸觀火,不要引火燒身便要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蔭庇了,還能有什機會?

    最多就是秦趙這嬴姓兩門狗咬狗,咬得兩敗皆傷可要是指著他們當真傷筋動骨,那可不易啊!”魏王圉不是沒有想法,隻是認為他的想法太過天真,不太可能成為現實。

    “我的好兄長、王上!”魏無忌猛然做出個恭敬的揖讓,對他的王兄大肆稱讚道:“王上要是能這想,那我魏國便有福了!”

    “福從何來?雖說趙收韓之上黨是密聞,可是趙國一動起兵來,那天下都知道了。於是大家都等著看嬴姓自家兄弟血拚死點,好坐收點漁翁之利罷了。這機會,這福份是天下諸候的,又不隻有我魏國一家獨得。”魏王圉果然對天下大勢看得明白,當然也看得消極,認為他魏國不過是能撿一點秦趙兩國的殘羹冷炙,以延長一點國祚罷了。

    同樣的時機到了自認為眼光獨到的魏無忌那兒卻又成了另一番光景。

    “王上,可是為臣為弟的以為……”魏無忌故作玄妙道。

    “以為什?”魏王圉也作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想要引蛇出洞,探知他這位聰明過了頭的親弟弟的肚子又藏著什“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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