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白的舊相識並不多,在朝廷做官的隻有沈漸。陸一白不知道柳長風為什要說這些,隨口道:“柳幫主先在這休息,我快馬加鞭去那艘靈船上尋解藥去。”
柳長風搖頭,說道:“牛頭灘的事,丐幫也得到了消息,你就算為了吳姓一家的仇我也不應該攔著,可是現在卻不行,因為沈漸就在那條船上。”
“莫非這件事情跟他有關?”
“我也是猜想,若是秀衣和尚被他擄走,那就麻煩了。沈漸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在短短的幾個月了內不僅官拜大理寺卿,還兼樞密院都指揮僉事,手握重兵,連內廠都對他刮目相看。如今,他又私通安化王,日後怕是天下不太平嘍。”
“什天下不天下,我沒有柳幫主的胸懷,隻是當下的事情還是要去辦。其一,既然那紙條上寫著‘南灣船上,候君三日’,想必秀衣和尚就在那條船上,秀衣和尚是柳幫主的恩人,我自當去一探究竟。其二,公孫先生說解藥在那條船上,那就不會錯,柳幫主待我不薄,我一定要將解藥取回來。其三,牛頭灘的舊賬也該算了。”其實還有其四,那就是楚嵐。
一個人若是受傷了,會把傷口裹起來,不去碰它,因為很疼;
一顆心若是受傷了,也會把傷口裹起來,不去碰它,因為很痛。
楚嵐就是陸一白心口的傷。
這些日子以來,陸一白強逼著自己不去想楚嵐,但是,不想不代表忘記。
有些東西,隻有失去以後才會覺得它的可貴,明知找不回來了,卻還要找個借口給自己一些慰藉。
陸一白會這樣想,沈漸也會這樣想。到頭來,兩個人發現他們竟然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陸一白突然發現,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到頭來還是要麵對,因為,對方終究會找上門來的。
陸一白騎了一匹快馬向南灣趕去,他突然發現這些日子漫無目的的流浪讓自己更為迷茫,而那艘靈船卻是揭開迷茫的唯一地方。
到了南灣,陸一白遠遠地就瞧見那艘船靠在岸邊。昔日死氣沉沉的靈船此刻竟然一反常態地燈火通明。船上人來人往,似乎在張羅著宴席。
對陸一白來說,人多好過人少。
陸一白從船尾悄無聲息地上了船,見船上的人有些奇怪,明明是官府的人,卻都身著便服,隻剩官靴和官刀沒換。“隻要有官府的人,多半跟沈漸有關係。”陸一白尋思著,躲在暗處觀察明了之後,決定先從船尾處開始搜尋線索。
船尾很暗,也很靜,船上的人似乎都刻意避開這。船分兩層,陸一白潛到船尾的倉麵,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陸一白查看四周無人,小心地吹亮了火折子,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間倉堆得滿滿的全是死人,全是穿孝的死人。角落還扔著一個牌位,上麵依稀可見“先夫馬世雄”的字樣。怪不得船上的人都刻意避開這,原來這竟然是存放屍體的倉庫。
就在這時,隔壁倉麵突然轉來兩下拍門板的聲音,緊接著有人說道:“我口渴,給我來點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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