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一秋一會 本章:番外

    番外一十年後

    一個醫學會議上,婁梨和與杜辛顏並肩坐在青年傑出代表席。

    三年前杜辛顏已經離開了陵北,回到D國,杜辛顏看到婁梨和的時候感慨道:“這多年你好像一點都沒變。”

    婁梨和卻細細打量著杜辛顏,“你倒是老了不少。”

    “哼,我你比大了近七歲,有什奇怪。”杜辛顏雖然心不舒服,卻還是回答忍不住又補了一句“你的性格和以前也是一模一樣。”

    婁梨和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而是道“我還以為你們是同歲。”

    “我們?”杜辛顏皺皺眉,“你是說明恪?”

    婁梨和沒有否認。

    “認識這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你主動提起他。”這次的杜辛顏並沒有暗諷,隻是簡單地陳述一個事實,然後解釋道:“我們幾家人都是世交,我又是一個女孩子,明爺爺特意讓明恪晚了幾年等我一起上學,然後我們幾個又一起跳級···”

    想起過去,杜辛顏的眼角眉梢有淡淡的溫和,“居然一晃這多年了,還真是歲月如梭···對了,我其實還欠你一句話。”

    “什?”婁梨和有些疑惑。

    “對不起,”杜辛顏誠懇地說道:“其實,當年我不該那指責你,你做的一切在這多年以後看,我認為沒有任何的錯。”

    婁梨和一愣,“···謝謝。”

    杜辛顏道:“謝我什,這可有點不像你會說的話。難道你的心腸會隨著年紀增長而軟化嗎?”

    “就當我沒說吧。”婁梨和本來想說謝謝杜辛顏為了明恪對自己發脾氣,可是說出口後絕覺得很矯情。

    杜辛顏還想說什就聽到台上主持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隻能站起身上台進行演講。

    會議結束後,杜辛顏毫不意外地看到季新涼出現在禮堂門口,當然,還有芮香塵。

    四人這多年第一次聚首,再沒有過去的針鋒相對,簡單寒暄後各自離開。

    恰逢小雨,季新涼攬住婁梨和的肩,神色有些嚴肅,婁梨和關心地問道:“怎了?出了什事嗎?”

    “胡安柚剛剛來過家,說是···穀雨快死。”

    說完之後,季新涼有些擔憂地看著婁梨和,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動容。

    “胡安柚特地來告訴我,是有什事嗎?”

    “穀雨···說想看看你,你去嘛?”季新涼的手微微收緊。

    “當然,”婁梨和冷笑一聲,“畢竟死者為大。”

    “嘿,她還沒死呢,”季新涼無奈地糾正,沒有聽出婁梨和的言外之意,然後感慨一聲:“聽說胡安柚和穀雨早就分居了,沒想到他還會照顧她。”

    “因為,胡安柚是個心很軟的人。”婁梨和道。

    “這就是穀雨和杜辛顏命運不同的原因嗎?”季新涼道。

    婁梨和抬起頭,看著傘下季新涼溫潤的側顏,輕輕“嗯”了一聲:“大概隻有相信愛情的女人才會得到救贖吧。”

    這個世界上因為愛而不得癲狂的女子數不勝數,通常不過兩個結局,幸福或悲哀。而這兩種結局之間相差的,不過是個執著不放手的芮香塵罷了。

    有多少人,像穀雨一樣沉溺與感情的自卑漩渦之中,既沒有婁梨和自救的勇氣,又沒有杜辛顏被愛的運氣,此生便掛在了一個胡安柚的身上,也不知道穀雨和胡安柚兩人到底誰是誰的罪孽。

    或許,對於胡安柚來說,作為一個優秀的普通人,他已經盡力了。

    轉天,婁梨和出現在穀雨療養院,在頂樓的特護病房,神色疲憊的顧雨看著婁梨和手的玫瑰花,有氣無力地道:“沒想到你還帶了花。”

    “你是病人。”婁梨和將手中的花束放下,然後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直說吧,找我有什事?”

    穀雨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在在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大,像極了兩個黑洞,直勾勾地釘在婁梨和的身上:“為什你這種人會幸福,會有人珍惜···”

    “原來你死之前最想從我這知道的就是這些嗎?”婁梨和諷刺道,“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一切隻不過因為你不懂得珍惜。”

    “不懂珍惜?我追逐胡安柚十幾年,為他操持家務,為他孝敬長輩,為他打點···我還不夠珍惜嗎?”

    “一個男人而已,這重要嗎?”婁梨和冷笑。

    “如果男人不重要,你又怎會為了一個明恪要死要活?”穀雨反唇相譏。

    “胡安柚,不過是最普通的男人,怎可以和明恪相提並論?”

    “在普通,你不也曾經心動過嗎?”

    婁梨和本想否認,卻在看到穀雨慘白的嘴唇時咽了下去,“厭食症?”

    “你是不是很幸災樂禍?”

    “為什不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我可以幫你。”

    “你這是變相承認當初我口不擇言是你搞得鬼?”穀雨的目光像刀一樣紮在婁梨和身上,可是婁梨和卻仿佛什也沒感覺到,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想讓我對你俯首稱臣?做夢!誰要看你貓哭耗子?”

    婁梨和淡淡一笑:“不是你請我過來的嗎?更何況,現在的你有什值得我特地來到你麵前諷刺你?”

    “你不想讓我死嗎?”

    “我從來沒想過讓你死。”婁梨和道“你罪不至死。”

    “不至死?我以為你應該想把我千刀萬剮才對···”

    “穀雨,生命是很珍貴的。難道你現在還不懂嗎?”婁梨和忍不住質問,“你的一句話,讓明恪死在了澤寧,你的私心讓胡安柚失去了母親。生命是何其珍貴,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明恪不僅僅是我的戀人,失去他不是隻有我傷心,你隻是為了折磨我就擅自去幫婁孝銘,你傷害的人不隻是我,你懂不懂?”

    “裝模作樣。”穀雨譏諷。

    婁梨和並沒有因為穀雨的口出惡言而憤怒。

    “你不發怒,我卻覺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遍···”穀雨苦笑,“高中的時候,我最得意的就是在學習上踩你一腳,可是你居然能在半年從倒數第一爬到全校第一···就好像我以前所有對你的安慰都是笑話,隔了這多年,現在我又有了那種被你羞辱的感覺。”

    婁梨和道:“我很抱歉,我從來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你之所以有這種感覺不過是因為你無處展現你的偽善,得不到你想要的優越感,無法滿足你建立自己心中善良形象的心願所以把這些怪在了我頭上罷了。你自己想想,到底我到底有哪對不起你穀雨?我從沒有主動傷害過你···”

    “正是因為你從不主動,這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傷害,”穀雨冷笑,再也不看婁梨和,扭頭去看窗外,“算了,都這個時候了,計較這些幹什···我今天找你來也不是為了翻舊賬。”

    婁梨和道:“洗耳恭聽。”

    “婁梨和,我死了以後,你把我埋在陵北···”

    “這種事,為什不找胡安柚?”

    “我不想麻煩他,我拖累了他這多年···”

    “既然拖累了許多年,多這一件事也不多。別跟我扯幌子,直說你的理由。”

    “果然騙不了你···”穀雨一收剛剛恍惚空靈的神色,淡淡的邪笑道:“給你一個機會,報複胡安柚,如何?”

    婁梨和這才挑挑眉,“說來聽聽。”

    “胡安柚跟那個女同事藕斷絲連,一直想跟我離婚,我要讓他知道拋棄我的代價。”

    “據我所知,這十年來,除了你出事之前胡安柚曾經跟你提過一次離婚,他對你已經仁至義盡。”婁梨和毫不留情地戳破穀雨毫無章法的謊言。

    “可是他跟那個女人勾勾搭搭!我不能原諒他!”穀雨在這瞬間仿佛陷入癲狂,“他對不起我!我就要他付出代價!”

    “穀雨,原來胡安柚說錯了,你不是有厭食症,你是有妄想症。”

    “婁梨和,胡安柚當年對你情根深種,你覺得他有沒有對明恪說過什···”

    穀雨陰陽怪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婁梨和打斷:“從你嘴說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今天我來是看在胡安柚麵子上,來看看你。算是給我們名不副實的同學情誼畫上一個句號,畢竟已經拖了這多年,不是我的風格。”

    “我們?是我和你,還是你和胡安柚?”穀雨斜睨著婁梨和,“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對胡安柚真的從來都沒有恨嗎?李筱蝶可是他的母親,據我所知,當年你父親為了討好李筱蝶,對胡安柚可是非常之好呢,你說當初婁孝銘對明恪下狠手,和胡安柚有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呢?”

    穀雨的神色似癲似狂,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揣測有多深的惡意。

    婁梨和一言不發,站起身,轉身朝外走去,身後的穀雨卻突然掀開被子赤著腳衝過來擋在了門後,露出病號服的四肢瘦如枯骨,婁梨和眉頭一皺,毫不掩飾的表現出自己的諷刺和厭惡,甚至在停下腳步後又後退了半步,“讓開。”

    “回答我!”穀雨緊緊地把住門把手,“你有沒有一點恨他!你肯定是恨他的!”

    婁梨和不言不語,等到穀雨不再歇斯底,她才開口:“就算我恨過,看到你的樣子,我認為我對他的報複也已經夠了。因為你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瘋子。”

    說完這些,婁梨和猶嫌不夠,“胡安柚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自始至終,他喜歡的人都隻有你而已。”

    ···

    婁梨和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拿著飯盒來送飯的胡安柚,十年不見,滄桑了不少,看得出這些年過得不算好,“好久不見,胡安柚。”

    胡安柚微微有些尷尬,“你來了怎不跟我說一聲,我···”

    “你如果陪著,我跟穀雨就沒什好說的,你先去看看她吧,畢竟···”婁梨和的視線落在胡安柚手中小小的飯盒上,微微停頓了一下,“畢竟正如你說的,她很有可能···快死了。”

    胡安柚臉色一變,快步朝病房走進去,連禮貌和周到都顧不上了。

    ···

    三個月以後,季新涼收到了胡安柚的消息,穀雨已經開始能夠進食,隻是身體太過虛弱,征求過主治醫師的意見後已經帶著穀雨回到了M國進行進一步的休養。

    看到這個消息的額時候,季新涼正在給自己的兒子簽字:“不是說快死了嗎?當時胡安柚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下一秒穀雨就要掛了呢。”

    季之藩在母親的影響下總認為父親過於單純,忍不住道:“父親,您能不能對別人再多一些防範之心?”

    “他是你母親的朋友。”季新涼解釋道。

    “才不是,母親從來沒說過這個人是她的朋友。”季之藩收拾起自己的試卷。

    “喂,季之藩,你才認識梨和多久?你憑什說他不是你媽媽的朋友?”季新涼不服氣。

    “爸爸,您也不過就是比我早認識媽媽一年半而已,我可是從媽媽身上掉下來的心頭肉,媽媽的心思當然是我更懂了,”季之藩撇撇嘴,“這個人都不敢自己親自來找媽媽,分明就是心虛,還不知道有沒有做過什傷害媽媽的事情呢,您就這輕率地把消息告訴了媽媽,萬一媽媽被他們傷害了怎辦?”

    季新涼不敢置信,“季之藩,你才十歲,怎防備心這重?你要是這想會失去很多朋友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自己親近的人負責。”季之藩稚氣的臉上一本正經,“我可不能像您一樣一點防備心都沒有,萬一害的媽媽被賣了可就不好了。”

    “我才不會害的你媽媽被賣掉。”季新涼無奈,“我到底做過什讓你以為我單純的像白紙。這完全是誤解!你爸爸我可是很可靠的!”

    “媽媽說,你太溫柔太簡單,我得保護你。”季之藩完完整整地轉述了婁梨和的原話,然後扭身離開,“其實我也覺得是因為你在媽媽麵前裝白兔才讓媽媽覺得你特別需要保護。”

    “小兔崽子!說誰裝呢!”季新涼一聽就跳腳,但是季之藩跑得很快,下一秒就消失在季新涼的視線中。等他回過神在沙發上坐下,捧著自己的臉發呆。

    從二樓走下來的季頌看到兒子難得地在發呆,調侃道:“這是怎了?梨和去九聯圩才三天你就受不了了?”

    季新涼臉上一紅,“爸,我又不是什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了,怎可能。”

    “行了吧,這多年我算是看透了,我剩的不是兒子是個老婆奴。”季頌撇撇嘴。

    “爸,說的好像你不是老婆奴一樣,”季新涼瞥了一眼季頌:“咱爺倆,誰也別笑話誰了好?”

    季頌忍不住幹咳一聲,“你快去工作吧,大男人閑在家像什樣子?”

    “哦,”季新涼沒再揶揄,而是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我去找方臣哥賽車好了。”

    ···

    八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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