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長衫他們到了,李錦夜心頭鬆懈,當夜就燒了起來。
玉淵是被他渾身的冷汗驚醒的,一摸額頭,燙得驚人,忙披了件衣裳起來診脈,熬藥。
李錦夜燒得暈暈沉沉,直到天明時分,燒才退了些。
玉淵哄他睡著了,立刻帶著衛溫去找索倫,她心想:無論如何今日都必要見他一麵。
還真巧了,這一日索倫在,一邊叫玉淵坐,一邊打量她的表情,不等她開口,便先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不瞞你說,這幾年我旁的事情都放下了,一心都在‘牽機’上。”
玉淵聽得心潮起伏,“有進展嗎?”
“若有進展,我還會這一籌莫展嗎?”索倫歎了口氣道:“整個南越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走遍了,醫書也翻遍了。”
玉淵的心直往下沉,“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索倫不答反問:“你那邊如何?”
玉淵搖搖頭:“該試的藥都試過了。”
索倫眯了眯眼,拿起手邊的煙槍,往嘴一送,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來:“你們大莘人有句話,叫人各有命。高玉淵,認命吧!”
“我不認!”玉淵蹭的一下站起來,“死都不認!”
說完,扭頭就走,索倫把煙槍在竹椅上敲了幾下,自言自語道:“怎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
李錦夜一病,蘇長衫一行人回來的喜氣衝淡了不少,連帶著敬哥兒也都蔫了,整天耷拉著個腦袋,守在李錦夜床前,趕都趕不走。
把蘇長衫感歎的,對著謝奕為道:“咱們家的小崽子要有敬哥兒這分孝心,那就是我蘇家祖宗顯靈了。”
蘇念為如今六歲了,跟敬哥兒一般大,皮得跟什似的,恨不得整天上房揭瓦,舞槍弄棒的。
南越河多,這小子一來就跟脫了韁繩的野馬,天天往河跳,一泡就是一整天,國公爺氣的天天把蘇長衫堵在院門口罵:什樣的兒子不能找一個,非找個小倭寇來氣我,他娘的孽子啊!
李錦夜聽著蘇長衫的抱怨,笑道:“這皮,扔給亂山去治,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再野的性子都能給磨平了。正好我們家的那一位性子太靜,兩人可以相互影響一下。”
蘇長衫一拍大腿,對啊!
就這著,小倭寇拜了亂山為師,成了敬哥兒,大毛,大妮幾個的小師弟。
這時,玉淵進來趕人,“你該午睡了,一會發發汗,病也能好得快些。”
蘇長衫笑道:“侄女啊,你抱著他一道睡,這汗能發得更多!”
玉淵見他不正經,不答,隻衝謝奕為笑道:“三叔,我這幾日夜照顧暮之挺累的,今日輪你來!”
謝奕為一口應下:“好啊!”
“好個屁!”
蘇長衫跳起來,拉著謝奕為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數落,“聽不出她這是故意激你的,就你個傻子還好啊好啊的!”
謝奕為:“不應該是故意激你嗎?”
“哼,激也沒用,爺不吃這一套!”
聲音漸行漸遠,李錦夜笑倒在床上,玉淵雙眸含水,望住他,心想:他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
日子悠悠過了半個月,李錦夜的病好了些,便被國公爺拉到院下棋,反正他授課的差事被謝奕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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