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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將至，豆腐鋪子沒有準備過年，反而愈加忙碌。

    除了每日都要做的新鮮豆腐之外，老婆婆還要做更多的豆腐幹，這可以作為年夜飯上的一道佳肴，也可以直接撒上調料做小孩子的零食。

    商琴挺著大肚子，就專門坐在炭爐邊，負責時不時將那些方塊豆腐翻個麵，保證兩麵都能得到碳火的眷顧，由白白的豆腐轉變成金黃誘人色澤的豆腐幹。

    一轉眼，臘月三十到了。

    豆腐鋪子最後開張半天，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秋墨語。

    新年，一家團聚的日子，在田大壯一天比一天更心不在焉的時候，秋墨語便讓他隨滄海閣的商隊回京去，而王大嫂與老孫頭也各自同親朋團聚。至於秋墨語，他該一起團圓的本該是昌平公主，但他們彼此相看兩相厭，也從來不曾同桌共食，自然不會因新年有任何改變。

    結果，在這萬家歡喜的團圓日子，秋墨語自己一個人在衙門。

    他在書房看了會兒書，寫了會兒字，聞著四麵八方飄來的各種食物香味，不由自主想到去年的今時。當時他們在莊子上，與眾多下人一起團年，雖說大家都拘束而早早散去，但最後他們夫妻倆一起辭舊迎新，多幸福快樂。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感歎物是人非，他走出門，看著四周冷清清的，耳朵仿佛聽見她暢快的笑聲。

    不知不覺地走出門。

    在今天這個日子，大家都在家準備年夜飯，往日人來人往地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鋪子也都關著門，掌櫃夥計全部放假。

    一路行來，唯一瞧見開著門的，便是這豆腐鋪。

    老婆婆認得縣的父母官，見他來，立即招呼，問他需要什。

    秋墨語打量著這小小的店鋪，那架子上，也就還剩下一小塊白玉豆腐和小半簍金黃的豆腐幹。

    這令他想到王大嫂每餐必定端上來的各種豆腐料理，那白玉豆腐，他不想吃。

    “將那簍豆腐幹裝起來。”

    老婆婆取了紙將豆腐幹包起來，收了他十個銅板。

    在秋墨語提著豆腐幹離開店鋪之後，老婆婆也將店門關起來，唯一剩下的那一小塊豆腐，也收著到廚房。

    廚房，商琴正燒著大灶，大鍋麵燉著整隻肥雞，咕嚕嚕冒著泡的同時，也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行了，接下來我來看火，你去將這豆腐切一切，再取一把小蔥來，待會兒拌豆腐。”老婆婆趕商琴，瞧見她一張臉被灶火熏得紅彤彤的，不免責備一句，“讓你到前頭去守著鋪子你不去，非得在這看灶火，這煙火氣很香還是怎的？”

    商琴嘻嘻一笑，道：“可不是很香，尤其是這會兒，這雞的味道簡直了，我可是一忍再忍才能忍住沒嚐一嚐。”

    說著，商琴起身給老婆婆讓位置。

    今天是新年，雖說不大可能遇上熟人，但一般而言，能不去前麵，她都盡量不去。

    將豆腐端著到外麵去切，也順便透透氣。

    “這幾天生意真不錯，咱們做了那多豆腐和豆腐幹，就隻剩下這一小塊豆腐了？”她隨口同老婆婆閑聊。

    “原本還剩下小半簍豆腐幹，方才縣太爺來，全部買去。”老婆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