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三人離開後，空曠的大廳變得極為安靜。淩軒的目光仍注視著他們離開的那道門，他的神色看上去，介於憤怒和平靜之間，讓人琢磨不透。

    毛頭有些尷尬地站在椅子邊上，他是一個極其討厭安靜的人。他向來喜歡那種嘈雜的環境，最好再帶點黑暗，吵鬧的音樂，歇斯底的叫喊聲，那些才符合他的口味！所以他也最害怕一個人待著，就連睡覺的時候，他也願意醉倒在酒吧的櫃台前，而不是回到自己那個像豬窩一樣的小房間。

    可現在，淩軒不說話，他也不敢擅自開口。他知道淩軒的脾氣，喜怒無常，驕橫而又狡詐。他就是那種永遠也不會和人做朋友的人，要他踩著別人，要被別人踩著，反正就是不能麵對麵站在一起。而且他不高興的時候，總是有很多手段來折磨別人。就比如剛才，沈菲肯定是某些地方惹他不高興了，所以他才故意觸痛她的傷口，即是懲罰又是警告！

    “你認為a點會是一個什樣的地方？”淩軒保持著那個姿勢，忽然問道。但那輕聲說話的樣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毛頭局促不安地動了動，動腦子對他來說，簡直是一件酷刑。他心埋怨道，這個問題應該你自己去解決，而我則負責有了答案之後的問題！

    “a點？……也許是一個像體育場一類的地方吧！聚集了很多人，有警察，也有避難的人，但是我不認為這個a點會比體育場更安全！”毛頭猶猶豫豫地說道。

    淩軒卻搖了搖頭，他靠回椅子，仰起頭，望向屋頂，“‘獵犬2號呼叫a點！’我們監聽到的通訊是這樣說的吧？”

    毛頭低頭看了眼插在腰上的對講機，然後點了點頭，“是的，老大！‘獵犬2號’可真是個他媽的吉利名字。”

    “所以我認為這個a點應該是個總部或指揮中心一類的東西！”淩軒說，“而且，它還有能力派遣搜索隊在城市中展開救援，說明那具有一定的武裝力量，從這一點來看，它應該比體育場擁有更強的防禦能力，也更能抵禦外來的攻擊！”

    毛頭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隻要得不到補給，再堅固的據點也抵擋不住喪屍軍團持續不斷的攻擊！隻是問題就在於，……”毛頭有些為難地撇起嘴，“我們並不知道a點在什位置。”

    淩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毛頭說道“繼續監聽那個頻率，不要漏過他們之間的任何一次通訊。也許通過獵犬2號的行蹤，我們可以判斷出a點的位置。像這樣的據點是不會隨隨便便就設立在一個地方的，它肯定會選在一個設備齊全，物資供應充分的地方。醫院、行政辦公大樓、警察局或軍營之類的地方！”

    毛頭用力地點下頭，“不過，那些家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呼叫a點了，沒準早已死在了某個角落！我們在體育場周圍可聚攏了不少喪屍。”

    淩軒卻笑起來，目光重又開始閃爍起神采。

    “我猜他們沒那容易死！”他說，“既然他們有本

    事和運氣逃離體育場，那就說明他們越來越適應現在的環境。所以，他們會活著到達a點的！——也許不是每個人都能活著到達，但肯定會有那一兩個幸運的家夥！”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從體育場逃了出去？”毛頭詫異地問。

    “口子隻要開了，水自然會流出去。沒準那個開著油罐車勇闖體育場的家也在其中！”淩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他可是最不應該活著的那個！”毛頭咬著牙說道。

    “我倒很喜歡這種有意思的家夥，如果他真的還活著，我一定要和他見見麵，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樣的人！”淩軒說。

    “……然後再把他宰了！”毛頭說。

    “當然！而且還要讓他緩慢且痛苦地死。”淩軒說，“現在我可以對你說句真心話，當你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親手毀掉後，那種靈魂升華帶來的愉悅感，是那的美妙！而且這還會讓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毛頭臉上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淩軒現在所說的這些，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如果他要毀掉，也會毀掉那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而對於喜歡的東西，他總是千方百計地搞到手，然後慢慢地享受。所以，他實在理解不了為什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毀掉！

    “老大就是高明！”毛頭訕笑著說，“如別人那有我喜歡的東西，我隻會想辦法搶過來，哪還舍得去毀掉。”

    淩軒的麵色忽然沉了下來，他知道，這樣的問題是無法和毛頭這種人闡述明白的，幸好他也不需要去那樣做。

    “第25街的那幾隻老鼠還在嗎？”淩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