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終章·二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三三娘 本章:第 127 章 終章·二

    “又涵哥哥,我們的婚禮在複活節島上舉辦。你知道複活節島嗎?在智利。嗯,我想你也是知道的。那陰晴不定,雖然經常會突然下暴雨,但天晴的時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擁有最美的日出和日落。我們運氣真好,在島上幾天,每一天都是晴天。隻有最後一天當我們離開前,一場暴雨突然而至,但好幸運,隻是三十秒就停了。我們都被淋濕了,你在雨中吻我。走的時候,天上出現了兩道彩虹——你見過雙彩虹嗎?”

    ·

    再次去墓園看望寧姝時,從白鴿撲棱翅膀的飛翔聲中,葉開想起了第一次來這兒時的陽光,和那時候在高爾夫電瓶車上的昏昏欲睡。那時候陳又涵問他想去哪結婚,他回答的是,要陽光最好的地方。

    心儀的地方其實是南意或南法,科莫湖周圍的vil哪一棟都像是從童話走出來的,甚至已經開始委托婚慶機構去詢問檔期查詢曆史天氣。

    心意的轉變就在一瞬間,是杜唐老師在日式小酒館遞過最新譯作《拉美詩選》的那個奇妙時刻,翻開扉頁,當仁不讓的第一位詩人——當然就是聶魯達。

    “我記得那時候在天翼遇到你,你還在上高二,你喜歡那句「你是我每日的夢想」,”杜唐流露出回憶的神態,轉瞬即逝,“這是我重新出版的精選集,也許你會喜歡。”

    葉開接過,杜唐又轉向陳又涵:“婚禮在準備了?”

    陳又涵啜飲一口清酒:“嗯,意大利,還在選地方。”

    杜唐訝異地挑眉:“我因為會在南美洲。”

    “他要陽光最好的地方。”

    杜唐不帶情緒又理所當然地反問:“還有哪的陽光比南美更充沛?”

    葉開翻著書,閑聊般地問:“為什是南美——”話音戛然而止,在聶魯達的篇章,「你是我土地上,最後一朵玫瑰」單獨印在開篇。

    杜唐微微一笑,“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聶魯達和他的瑪蒂爾德在複活節島上旅行了十天,下一個十年,他用這筆充沛的愛情和複活節島的陽光寫出了二十五首詩。智利是蕩漾著詩意的,不僅僅是陽光,就像那一年諾貝爾給他的頒獎詞寫的那樣,他複蘇了一個大陸的命運和夢想。”

    葉開定定地注視著他,握著書脊的手湧起一陣接一陣的酥麻。

    他後來給杜唐寫了一封感謝信:

    「杜唐老師:

    自從上次在居酒屋聽你提起了聶魯達,我的心情就難以平靜。在日複一日的夢境,我反複背誦智利的太陽、雨水和森林,想起他的「我要的天長地久,大地上的幸福」。你的話和譯作不僅帶我去到了熱烈的南美洲,也把夢的我衝上了聶魯達漫步過的海灘。又涵哥哥取消了意大利的預定,他調侃說違約金應當由你支付。無論如何,請一定要給我們這個機會,讓我們可以在複活節島上當麵感謝你。」

    一封燙金絲絨請柬上,印著葉開和陳又涵的名字。

    ·

    複活節島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孤島。從這出發,要往東走3500公才能到達智利,要往西航行7500公才能到達澳大利亞,往北5000公才是美國南部,往南跋涉4500公,便到了更為隱秘的南極大陸,而離之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島嶼,也足在3000公以外。也就是說,在3000公的範圍內,複活節島與世隔絕,被完全的孤寂包裹。

    要抵達複活節島,隻能從聖地亞哥乘坐智利航空飛行五個半小時,或者是從4000公外的大溪地島出發。更糟糕的是,這個麵積隻有167平方公的孤島上,隻有一家五星級度假村,而雖然名義上是五星,也僅僅真的隻是名義上的五星而已。

    為了解決賓客的出行和住宿問題,陳又涵直接包了一艘郵輪。

    顧岫做完成本核算,整個人都被震驚到麻木。是的,他知道每年夏季都會有郵輪從大溪地出發做法屬群島環遊,也知道這些客人當然要住豪華五星,也他媽的知道一趟趟包機是很費時費勁……但他沒想到陳又涵直接包了郵輪。

    成本直接飆到了八位數。

    “不是,這艘船有一千間客房。”顧岫欲言又止。

    “我知道。”

    “但你隻有不超過兩百位客人。”

    陳又涵抬腕看表步履匆匆:“謝謝提醒——項目方到了嗎?”

    “馬上——郵輪公司今天給我回了郵件,你如果確定的話——”

    “確定。”

    顧岫無語凝咽,三觀在泥石流中被久久衝刷,直到會議開始都還沒緩過神。

    葉開聽完計劃也覺得荒謬。複活節島的確是他的心動之選,但他的設想隻是包機,客人可以飛洛杉磯或亞特蘭大,由之中轉到聖地亞哥,隨後再搭乘專機前往島上。至於住宿,兩百位客人,島上的那家五星度假村完全可以容納,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奢華酒店,但其實並不差。

    費用由陳又涵個人出資,他眼都沒眨,晚上睡覺前葉開揪著他的衣襟躺進他懷,小聲說:“好浪費。”

    “不會。”圈多得是結個婚放煙花就放幾百萬的,他後麵添個零包艘郵輪,還給消滅霧霾事業做貢獻了。陳又涵讓他枕著自己的胳膊,靜了靜,說出真心話:“寶寶,這一生我們隻有這一次婚禮。”

    葉開仰起臉,落地窗外寧市的霓虹華彩倒映在他眼底,讓他的眼睛在黑夜也顯得剔透明亮。

    陳又涵垂首,親了親他的唇角:“不要留下遺憾,這一輩子你都不用做選擇題。”

    ·

    專機劃破南太平洋上空的雲層。

    從天空上俯瞰,複活節島像一個三角形,空乘為他們拉上舷窗,介紹道:“複活節島由三個海底火山噴發後形成,如果在島上有時間,還可以去看到位於三個角上的三座火山口。”她甚至開玩笑說:“三角形是幾何最穩固的形狀,說明複活節島永不覆滅。”

    聶魯達是智利人盡皆知的浪漫大師,空乘用自豪的口吻說:“島上有唯一一片白沙灘,那的棕櫚樹是智利海軍專門運送過去的,大詩人聶魯達就曾在那留下足跡。”

    她注意到兩人始終親密的姿態,微微一笑後留下香檳和玫瑰:“祝兩位先生蜜月愉快。”

    說起蜜月,腦海中便回想起斐濟的海和月光,大床上撒著花瓣,英國管家和德國船長紳士優雅的祝福。他唇角上翹:“又涵哥哥,我們的蜜月早就被透支掉了。”

    陳又涵大約和他在這一秒想的是同一件事,才會立刻反應過來,用帶著寵溺的戲謔問:“點到為止,好聚好散?”

    葉開“嗯”一聲,理所當然地說:“跟兩輩子三輩子十輩子比起來的點到為止,等我們一起死了,當然也就是好聚好散了。”

    他上次看了關於一對老人的報道,一個先走,另一卻仿佛有預感,平靜地處理完後事後,也毫無預兆地去了,是無疾而終。不知道哪來的天真執念,他固執地認定自己也會用這樣的方式謝幕。陳又涵那時候抱著他哄著他:“怎會?等我們都死了,你就是陳家和葉家最長壽最厲害的家長,所有人都愛你怕你,你說一不二,他們全都聽你的。”

    葉開笑得不行,覺得這個老年生活也很有誘惑力。但心空落落的缺了一角,他沒有說出口,想問,又涵哥哥,如果我一回頭想找你,卻發現你已經不在了呢?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你,你看到了,會心疼的吧。既然心疼,不如帶我一起走好了。像小時候那樣,像向來的那樣。

    他們先登島,婚慶團隊緊隨其後。位於赤道的南美洲國家厄瓜多爾擁有每天長達十二小時的充沛光照,盛產著全世界最好的玫瑰,婚禮所用的花材便全部采自這後空運至島。

    複活節島那小,開車兩個小時便可以環島一圈,葉開落地後就拉著陳又涵去租車。島上的租車行不多,不像什塞班古巴,到處都是繽紛熱情的古董車,這的車大多都已年事已高瀕臨退休了。

    葉開挑了一白色的,車行老板:“這是我們這服役最久的一輛。”

    陳又涵叼著煙慵懶嘲諷:“漂亮,真會挑。”

    葉開嘴硬:“你不懂,就是要最老的才有寓意。”

    陳又涵給他懶洋洋地給他鼓掌:“好,有寓意,你開。”

    ……結果是手動擋。

    葉開不開跑車,駕照學的就是自動擋,坐在駕駛座上靜默三秒後默默下車繞回了副駕駛:“……親愛的又涵哥哥,您請。”

    陳又涵一手搭著車門,弓腰看他:“叫老公。”

    他一身亞麻白襯衫,指間夾煙,身高腿長的一身倜儻不羈,在南半球的陽光中使起壞來也讓人鬼迷心竅。

    叫就叫,反正這也沒有中國人。

    葉開:“老公。”

    毫無情緒,仿佛學渣在叫老師好。

    陳又涵應他一聲“乖”,坐進駕駛座。果然是有點年頭了,連氣味都不太對勁,檔位的皮革甚至都已經脫落。他插入鑰匙點火,問:“買保險了嗎?”

    也就是多餘一問,哪有不買保險的。誰知葉開老老實實地說:“沒有,老板說這沒有保險這回事,因為這個島上最危險的駕駛情況就是突然躥出一匹馬,而這種概率跟彗星撞地球差不多。”

    陳又涵:“……”

    算了算了,車壞了賠得起,人壞了……呸。

    掛檔踩油門,引擎聲也很感人,充滿著一個肺病老年患者咳著嗽還要出來返聘重返工作崗位的敬業感。風從半開的窗戶中湧入,葉開乖乖提醒:“又涵哥哥,老板說不要超過五十邁,否則車子可能會散架。”

    陳又涵:“……”

    他是來結婚的還是來體驗生活的?

    煙都他媽嚇掉了。

    車停半路,陳又涵解開安全帶:“過來。”

    葉開搞不清狀況:“幹嘛?”

    人不動,陳又涵隻好主動傾身過去,捧住他的臉吻住。

    吻了片刻,唇分,聽到他半真半假地說:“誰知道會不會出事?先親一下死了才不會虧。”

    話是這說,吊兒郎當的紈勁兒上來了,一個不小心就飆到了七十邁。風迎麵而來,帶著海洋的暖意,葉開從車窗伸出手,風穿過五指,像五指穿過水流。

    “又涵哥哥,這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地方,但這的孤獨是帶著浪漫的。”

    陳又涵扶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應一聲,說:“我還活著呢。”

    葉開笑了一聲,天真地說:“好吧,我隻有浪漫,沒有孤獨。”

    一望無際的火山草原夾著筆直的公路,陳又涵放心地把目光從前路上收回來,轉過臉看了葉開一眼。是洋溢著笑容的臉,嘴角很甜地上揚,陽光曬在他白淨的皮膚上,他年輕的臉迎著陽光,沒有一點陰影。

    是完全的、燦爛的明媚。

    陳又涵確認了他此刻燦爛的浪漫,便也確認了自己愛他的全部意義。

    ·

    整個複活節島隻有一個小鎮HangaRoa,沿著柏油馬路徑自向西北方向開,就到了島上唯一的墓地——或許也是世界上最偏遠、最孤獨的墓地。

    在重複的蔚藍海麵和綠色草原間、靠近大海的斷崖上,這擁有著167平方公唯一的一抹它色,是香檳橙,濃鬱而斑斕。

    陳又涵以為是片花海,或者什人的花圃,下車之後才知道是墓園。

    鮮花盛開,長草萋萋,一排排石刻木雕風格濃鬱的墓碑和十字架錯落矗立。

    墓地有人群聚在一起。

    東省人都迷信,或者說是講究風水與彩頭、忌諱。婚禮前遇到葬禮,如果是老人家便要說晦氣了。

    葉開安靜站著,感到陳又涵握緊了自己的手,他回首抬眸,勾了勾唇:“沒關係的,又涵哥哥。”

    穿著沙灘服和T恤的島民抱著吉他和烏克麗麗,小小迷你的手風琴奏出悠揚的像風一般的歌聲——原來是一場葬禮。但那歡樂,唱著歌,跳著舞,喝著啤酒,像春日下的一場郊遊宴會。

    音樂停止,剛才還彈著吉他的人慢慢走近墓碑——深深地輕吻,緊緊地擁住。

    海浪聲體麵地模糊一切哭泣,寂靜中,隻聽到蟋蟀在草叢間一聲長一聲短的鳴叫了。

    ·

    葉開還記得他是來看日落的。

    整個複活節島還留存著上百座摩艾石像,而阿胡Tahai是距離小鎮中心最近的摩艾石像,這有公認全世界最美的日落。其實步行就可以前往,但兩人在周圍兜了兜風,直到快臨近日落才回到了這。車隨意地停在路邊,並不存在擋了誰的路、或是違停違章的顧慮,有種散漫的自由。

    摩艾石像都坐落在草原上,從公路邊走向海邊草原,看到當地人放養的奶牛低頭吃草,葉開終於報了當年在香港麥理浩徑的仇:

    “喂,陳又涵,別吃了,你看你——”

    話沒說完,陳又涵悠悠地說:“老牛吃嫩草,天經地義。”

    葉開:“……?”

    憑什?多少年過去了還是講不過!

    氣呼呼地要報複,陳又涵俯身,從漫溢著溫柔生命力的原野中掐起一朵淡粉色的花——

    “小花老師,別生氣,你看,你今天開得多漂亮。”

    葉開瞪著他,就算被哄一千次,心跳也還是會加快,嘴角終究忍不住一點一點地翹起。陳又涵覺得他無論如何都可愛,任性的明知故犯的驕縱可愛,這好哄的個性也可愛。寬大的手掌牽起葉開的手,葉開牽著小粉花,兩人一起走向草原的深處。

    到底還是存了報複的心思,看到一頭壯碩的公馬嘶鳴著騎上另一頭母馬,葉開做作地驚呼:“天啊陳又涵你——”

    他講不下去了,自己先笑倒,被陳又涵按到懷捉弄,又愛又恨地問:“我什?”

    葉開笑得喘不上氣:“救命!我錯了錯了錯了——”

    等著看日落的遊客來自世界各地,席地而坐握著酒瓶,都好笑地看著他們。葉開覺得臉燒得慌,不知道是不是被夕照曬的,總而言之透著紅。

    離摩艾石像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棟簡易的小酒館,原住民戴著草帽,正低頭鼓搗他的小手風琴。陳又涵買了兩瓶精釀,與葉開在草坪上一起坐下。南美人的熱情和他們膚色一樣深,在等待日落的過程中邊彈著吉他唱起了歌。是西班牙語的,聽不懂,隻覺得旋律那朗朗上口,甚至飄進了夢。在夜晚的南太平洋上,葉開常常夢到這段旋律,夢便像此時此刻一樣,被金色的光輝籠罩著。

    公元四百至六百年間,波利尼西亞人乘風破浪,從馬克薩斯群島來到了這個富饒的小島上,並開始建造這些巨大的摩艾石像。千百年過去,日升月落,月升又日落,當初照著這些石像的陽光,與此時此刻並沒有什不同。

    葉開枕著陳又涵的肩膀,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跟他一起好好地看一場日落。

    都忙。忙工作,忙學業,忙社交,忙應酬。

    “又涵哥哥。”

    “嗯。”

    “黃昏真美。”啤酒瓶交頸相碰,發出清脆的幹杯聲,葉開抿了一口,從苦的深處泛上回甘,“等我們老了的時候,會是什樣的呢?”

    ·

    日落磅靜謐,孤島的草原鼓蕩著風聲,風聲似有行歌。這沒有高於三米的樹,從三座火山口蔓延而下至海邊斷崖的,便隻有匍匐的柔軟的綠草。

    “杜唐老師來吧,他上船了嗎?”賓客接待由兩邊長輩和陳又涵做,他隻請了自己真正要好的一些同學朋友。

    “在船上。”

    葉開才略略放下心不過一秒,心口又猛地一提:“完了……施譯也在船上。”

    陳又涵無奈地看他:“你才發現?”

    葉開麵無表情:“……我才發現。”

    “看緣分吧。”他雲淡風輕,“杜唐那個人不需要擔心。”

    兩個背包客與他們擦身而過,英語隱約飄進耳中。

    「聽說島上有一場婚禮。」

    「在哪?」

    「我猜應該在沙灘上。你看到那些玫瑰了嗎?」

    他們用fabulous來形容這場婚禮和玫瑰。葉開靜靜聽著他們討論自己的婚禮,像個旁觀者,心湧起奇妙的感覺。這兩個英國人一定不會知道,fabulous的主人公正牽著手從他們身邊經過。

    ·

    晚上住在島上那家唯一的度假村,葉開教陳又涵念複活節島的原名。

    “RapaNui。”

    發音拗口,陳又涵懶得理他,標準念出中文譯名:“拉伯努伊。”

    “好厲害。”葉開漂浮著,手臂墊著下巴趴在泳池上。月光下,他的黑發濕漉漉。

    “杜唐教的。”

    葉開吃醋地說:“那他有沒有順便教你,拉伯努伊的意思直譯過來奇奇怪怪——NaveloftheWorld,意思是指‘地球的肚臍’。”

    陳又涵坐在沙灘椅上,手機還在處理公務,聽完後也忍不住分神笑了一聲:“小花老師懂得真多。”

    “從宇宙看,複活節島在太平洋上,確實好像一個小小的肚臍。”又補充道:“是NASA宇航員說的。”他撐著台沿,嘩啦一聲從水輕盈地起身,“又涵哥哥,我們在地球的肚臍上結婚。”

    講完兀自笑了,覺得有一種奇怪的可愛。

    他覺得複活節島可愛,陳又涵覺得他可愛。

    可愛太危險了。

    太平洋的浪花循環往複拍打著斷崖和礁石,夜色中傳來夜鴞的咕咕聲,可愛的人猝不及防被陳又涵打橫抱起,聽到他在耳邊下流地低聲問:“地球的肚臍用來結婚,你的呢?嗯?小花老師的肚臍用來做什?”

    貓頭鷹轉開了瞪得圓圓的眼睛。

    被射得濕乎乎的時候,恍惚知道了答案。

    ……可愛真是太危險了。

    ·

    老古董車幾近報廢,考慮到還要驅車去看日出,最終還是換了一輛更新一點的,但也沒有好到哪去,加上島上並不是時時都有公路,多的是石子路和夜路,葉開坐得腰酸背痛,看陳又涵的目光都寫滿了可憐和生氣。

    陳又涵夾著煙的手親昵地點他腦袋:“看我幹什,怪車。”

    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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