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雖然歸晨經曆了變故之後性格變得沉悶了許多,但她從來也不是個脾氣溫和的人,這老嫗這樣諷刺她確實的挑起了她的怒氣。
然而她的眉頭不過皺了片刻便又舒展開,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瞬間澆熄,她的神情也慢慢變得落寞起來。
前輩說的沒錯,確實虛偽!難道她之前沒有殺過人嗎?在汝南述職時那個因她而死的證人,還有公儀世家的棄徒鍾銘。就算這兩個人的死不是出於她的本意,那害死檀淵的那群人呢?她當時確實心懷殺意,活活燒死了十幾個人。
也許她真的是個十分虛偽的人,虛偽的令人厭惡,不然為何親生父母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她,一母同胞的兄長這般憎惡她,連從小一起長的朋友都巴不得她死。這些人很有可能看穿了她的本質,所以才會這樣對待她,她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落得如此下場。
可她方才這樣回答真的是因為心中就是這樣想的,就算是要落實到行動,她也會這樣做。然而這樣的回答卻讓人覺得虛偽,是不是就說明她真的就是個虛偽的人,隻不過從不曾有人如實告訴過她。
此時的歸晨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她開始反思以前的自己是否太過固執,或者說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以至於讓人覺得厭煩。
她慢慢紅了眼眶,心頭也是一陣陣酸楚。
那老嫗沒有忽略歸晨臉上失落的神情,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太過傷人,她支支吾吾的想要安慰歸晨,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變了味道:“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有時候虛偽些也沒什不好。”
看來這位前輩確實性格直爽。歸晨默默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想之前的事,反正她已經告別了過去的身份,多思也無益。
她將心思又拉回到摩羅一族鍛造的兵刃上,突然想起來多年前曾與三師兄淩齊一起研究過刀上的銘文,那銘文譯過來便是一句話:以血飼刀者為其主。現在想來好像和符術甚是相似。
歸晨一邊思索著多年前的情形,一邊輕輕開口道:“是不是摩羅一族因為怕被外族人覬覦自己鍛造的兵刃,於是便在兵刃上加持符術,讓兵刃有了認主的能力。”
老嫗本就有些跟不上歸晨跳脫的思緒,現在被她一語道出真相更是感到驚奇,於是一臉詫異的問道:“你怎知道?”
看來事實就是如此了。
想起了舊事的歸晨終於明白了為什那把刀在她手中鈍的如同廢鐵,而姚覓樺卻一刀便斷了她的經脈,想來是那把刀已經認了姚覓樺為主。
難道姚覓樺曾經以血飼刀?她也看過三師兄譯過的銘文?
歸晨百思不得其解,幹脆搖了搖頭不再深思,她抬眼看向對麵的老嫗,見她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於是解釋道:“我曾見過那把刀,看到過上麵刻有銘文,又聯係到前輩方才所說的符術,於是便如此猜測。”
老嫗又深深的看了歸晨一眼,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刀身有刻字,在你身上留下的疤痕又是如此形狀,你又精氣散盡不能再生,看來刺傷你的兵刃確實是摩羅一族鍛造的無疑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這便是我非要問你因何受傷的理由,我是擔心摩羅一族再次現身,而你也許就是被摩羅一族的人所傷。”
原來這位前輩竟然是在關心她。
歸晨為自己之前的失禮感到後悔,想了想還是解釋道:“前輩不必擔心,這刀本是我從一家店買來的,因為不好用所以隨手送了人,傷我的人和摩羅一族絕對沒有關係。既然摩羅一族早已滅族,想來他們鍛造的兵刃也流落到各地,先主已死,兵刃認了其他人為主想來也是正常的。”
那老嫗聽了歸晨的話有些疑惑,皺著眉問道:“那是你贈刀的人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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