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成直到第二天還很生氣,連去公司都是氣呼呼的。
他走之前對鄭菱說,“姑娘大了,有些事,還是得管管。”
就這樣,林盡染一個寒假都被關在家寫作業,她無聊到甚至開始趁天氣暖和,去院子跑步。
鄭菱就在院子門口放了搖椅,便看她跑步,便看書。
“媽媽!”林盡染跑圈過來,“吃東西為什不叫我?”
她毫不客氣地塞了一個小金桔到嘴。
鄭菱也毫不客氣地敲了下她:“這大個人了,要注意點形象了。”
“形象?”林盡染眼睛一轉,“要不明天你帶我去商場逛逛,改造改造我?”
“又想騙我帶你出去呢。”鄭菱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小泡泡。
見使計失敗,她沮喪地癟癟嘴,認命地回房間寫作業。
有時,她也會和江淮禹打電話。
電話,小姑娘輕聲抱怨著:“我爸真的太封建了,老是擔心一些沒有的事。”
電話那頭,男人沉默半響,才緩聲開口:“叔叔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畢竟你還太小了。”
“停!”林盡染粉唇抿起,打斷他:“現在,我還要加上一個人,江老師,你也太封建了,都快跟我爸一樣了。”
明明是不滿的嘟囔,江淮禹斂下眼皮,輕笑了聲:“那還不叫爸爸。”
林盡染:“?”
我把你當老師,你卻相當我爸爸?
春節過後,江淮禹來了一趟林家。
林盡染正在追趕一隻新養的貓咪,這是媽媽宋菱給她寒假認認真真寫作業的獎勵。
江淮禹到的時候,林盡染正滿屋子地叫“懷玉!懷玉!”
?
這名字怎聽著有點耳熟。
小姑娘穿著睡衣,跟著貓咪竄上竄下的,差點就要撞到江淮禹身上。
“江老師?”
小姑娘頭上豎起了幾根呆毛,江淮禹伸手捋了捋,而後眯起眼睛,挑眉問:“懷玉?”
“額,江老師,你聽我解釋。”林盡染繞了饒臉。
誰知道就這巧,被他聽見了呢!
小貓咪見林盡染不追它了,反而主動走過來,豎起尾巴,蹭過江淮禹的褲腿,示威性地“喵”了聲,聲音又奶又甜。
“懷玉,不許瞎蹭,這是你爸爸。”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
被叫成爸爸的男人,一動未動,望向女孩的目光深沉黝黑。
林盡染不好意思地“”兩聲,抱起懷玉,眼眸澄澈,她舉起小貓咪搖晃了兩下,乖巧地說:“你看他是不是很乖。”
那神情仿佛是在說,看我是不是也很乖?
-
江淮禹這趟來,是因為來向林業成和鄭菱拜年,順便看看他這個曾經教過的學生。
林盡染跟驕傲的孔雀似的,將認認真真寫的寒假作業擺在她麵前,挺起小胸脯說:“都寫完了哦,我還給自己加了量哦。”
一臉求表揚的樣子。
江淮禹拿起一個作業本,看得很仔細,又從懷掏出鋼筆,將錯誤的地方標注出來,寫了批語:“還要繼續努力,不能浮躁。”
“是!”
林盡染突如其來的一聲,逗笑了全場人。
林業成和江淮禹簡短的聊了會,就去公司了,鄭菱也去了好友家打牌。
江淮禹之前給林盡染補習過很多次,對江淮禹的人品,他們還是信得過的。
客廳空了下來,江淮禹和她一齊走到院子,側顏清雋,“不是想要一棵樹嗎?”
他指了指後院左邊那個位置:“我送你一顆樹吧。”
林盡染輕輕“啊”了聲,“江老師,你中彩票了嗎?樹還能買嗎?”
江淮禹被她小腦袋瓜的奇思妙想逗笑了,“隻要想買,總還是找得到地方的。”
“下午你有空嗎?移植的師傅正好下午過來。”
林盡染從未親手種一棵樹,而現在,她能親眼見到一棵樹從零到有,這種感覺興奮極了。
下午,後院剛剛修剪過,她趴在板凳上,看裝修工人,將一顆半大的樹抬進來,而後在江淮禹的指揮下,挖坑,移栽。
這樣一忙活,竟然忙活了整個下午。
江淮禹站在剛剛移栽好的樹下,對林盡染說:“這是玉蘭樹,你聞過玉蘭花香嗎?小時候,我每天放學都會經過一條長長的巷子,巷子兩邊就載種了玉蘭樹。春天馬上就來了,希望你和我一樣,聞著它,每天都有好心情。”
“這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生日禮物。”
他說這話時,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望著她,他清晰地聽見了心有一種微妙的聲響在蔓延,像是破土的種子,隻需要一點水與陽光,就能紮根發芽,而後一點點長大,長成參天大樹。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他曾經拚命壓抑這種情緒,但現在,他隻想任它生長。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