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與梅斯卡爾從未赤手空拳地搏鬥過。
準確來說,自從他知道梅斯卡爾與他一樣都是純黑後,他就不曾再對那個人起過殺心了。
最多,和梅斯卡爾一起近戰殺死目標,以隊友的身份領略梅斯卡爾的暴力。
而如果他們真的搏鬥起來……
琴酒人高馬大,身高天生占優,梅斯卡爾則更靈活敏捷,兩人出手的狠辣程度又在伯仲之間,短短幾個回合根本分不出勝負——到最後,也許就是非死即傷的結果了。
琴酒用巧勁卸掉了梅斯卡爾手中危險的匕首。
他不想再打下去了。
梅斯卡爾到底在發什神經,為什一句話不說就要跟他幹架??
難道他的間歇性抽風病又犯了?
於是琴酒找準機會錯開一個身位,單方麵宣告了這場搏鬥的暫停。
“幹什?再來!”梅斯卡爾緊抿下唇,眼中劃過一抹不甘心。
“你不是我的對手。”琴酒平靜地陳述真相。
“你開什玩笑?我怎可能不是你的對手?”
“平時或許,但現在你的狀態很顯然不對勁。”琴酒將匕首準確地丟進梅斯卡爾的刀鞘中,“說說吧,發生什事了。”
他這樣一問,梅斯卡爾反倒不想說了。
難道他要質問琴酒,明明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為什卻沒有揭穿呢?
盡管梅斯卡爾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公安臥底蘇格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很無辜。但站在琴酒的角度,將他的身份上報給那位或者朗姆是基本操作,隻有這樣才是合理正常的。
為什不說?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信繁心中隱隱有所感觸。
隻是無論他還是琴酒,都不大願意承認罷了。
……
琴酒到底是沒有告訴梅斯卡爾,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伏特加告訴他,梅斯卡爾剛剛與波本代表的公安談了很長時間。琴酒聞言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
他知道,梅斯卡爾終究是要接受自己的過去的。
他是諸伏景光,一直都是。
可琴酒卻忽然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如果是三年前他剛剛重生的時候,或許還有勇氣和信念找梅斯卡爾報仇。到了現在,經過三年完全托付信任的合作、搭檔,饒是琴酒也無法過於苛刻一個什都不知道的人。
上輩子的事與現在的梅斯卡爾無關。
琴酒在心中不斷用這句話自我麻痹著。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準,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是否就能痛下決心對梅斯卡爾動手。
如果真的能,他又何必等到重生的那一天呢?
……
琴酒終止了與梅斯卡爾的合作——單方麵的。
BOSS和朗姆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竟然默許了琴酒的做法,甚至沒有召集他和梅斯卡爾,問問究竟發生了什事。
梅斯卡爾頻繁接觸公安,他已經從降穀零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進而也知道當初那個差點坑死他和琴酒的諸伏高明就是他的兄長。
梅斯卡爾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相比於公安警察,他其實更喜歡組織肆意瀟灑的生活。隻不過,如果他真的是諸伏景光,他就應該承擔起諸伏景光的責任。
是組織將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不是諸伏景光。
但是琴酒竟然隻因為這個原因就要和他終止合作?
開什國際玩笑!
難道一個臥底和一個酒廠勞模就不能搭檔了嗎?誰規定的?
反正在梅斯卡爾這,他的想法就是絕對的法則,什紅方、黑方、世俗、情理,隻要不是他所願,那就是非法的。
於是,這段時間,組織開始流傳起另一個傳說。
“你知道嗎?日本和北歐分部負責人恩斷義絕,從最默契的搭檔變成了如今的仇敵!”
“要是日本負責人琴酒欠了北歐負責人梅斯卡爾一大筆債務,要就是琴酒綠了梅斯卡爾,總之啊,梅斯卡爾針對琴酒的追殺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
“嘖,琴酒綠了梅斯卡爾?哪個姑娘這眼瞎,梅斯卡爾明明比琴酒帥多了好嗎!”
“你在想什啊,再帥也得有命看啊。在人身安全這個方麵,說不定琴酒要比梅斯卡爾好一點。而且你見過琴酒劉海下的真容嗎你就這說?”
“我上次親眼看到梅斯卡爾舉著三十米的大砍刀,從斯德哥爾摩追到了東京,就逮著琴酒砍!”
“可怕可怕,我們最近接任務的時候都離日本遠一點吧,大佬相鬥,菜雞難受啊!”
這個傳說雖然經過藝術加工稍顯誇張,但整體而言還是挺切合實際的。
至少現在,梅斯卡爾就坐在琴酒那輛保時捷356A的車頂,甩著腳丫子。
如果能無視梅斯卡爾雙手拿的武士刀,其實他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頂多到精神病院走一遭。
而現在嘛……
琴酒看到他後,二話不說立刻掏出手機報警:“喂,波本嗎?杯戶商場對麵,有一個拿刀碰瓷的神經病,趕快派人把他抓走!”
“當!”
武士刀落地的聲音讓人心中發顫。
梅斯卡爾從琴酒手中抽走手機,對話筒淡定地說了句:“你敢來我就把警察廳炸了。”然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降穀零:“……”
氣抖冷,你們吵架為什要炸我的警察廳??
梅斯卡爾從保時捷356A的車頂一躍而下,站到了琴酒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氣勢漸漲的緣故,琴酒竟然詭異地發現梅斯卡爾長高了一些。他明明是仰視著琴酒的,可琴酒卻心虛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在害怕什?”梅斯卡爾忽然問。
琴酒收斂的眼皮微微顫動,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
梅斯卡爾嗤笑著,兀自猜測道:“你怕我將你的情報出賣給公安,逮捕你,最好再判你個無期徒刑,讓你一輩子都待在逼仄的監獄苟延殘喘?”
琴酒沒吭聲。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利用你從組織套取情報,害怕我這多年來一直精心策劃著臥底行動,害怕我將組織一網打盡,讓你琴酒一世英名盡遭損毀……”
“夠了!梅斯卡爾!!”琴酒的眼眸不知何時竟然遍布血絲,他瞪著梅斯卡爾,幾乎用祈求的語氣說,“夠了,到此為止吧。”
你聽過琴酒祈求的話語嗎?
你見過琴酒祈求某個人某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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