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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長樂街。
此時本應是萬籟俱寂的時刻,這卻依然燈火通明,大路兩旁的樓閣中,時不時傳來陣陣靡靡之音。
麵積雖不大,但足有數十家的青樓,賭坊,還有旅店,近乎包攬了岐山府的娛樂產業。
整個長樂街都由野狼幫財堂堂主,黃必成牢牢把持,其每年的收入足以供養整個野狼幫的幫眾,還有大量盈餘。
就像一台嚴絲合縫的機械,十二個時辰沒有一刻停歇。
這隻吞金巨獸在消磨著人們本就匱乏至極的財產的同時,也帶給他們醉生夢死的精神享受。
讓對生活仍抱有希望的人,甘於墮落。
將本就絕望的人,拖入深淵。
長樂街最大的賭坊,金玉堂內,臉上盡顯富態的黃必成站在最高處,冷漠地俯瞰著這群輸紅了眼的賭徒。
撕心裂肺的哭嚎,癲狂的大笑,絕望的怒吼,種種醜態,不一而足。
這分上中下三層,一層大廳,二層包廂,大廳中多是輸紅了眼的賭徒,廂房也不見得是身份多高貴的客人。
都不過是賭癮的囚徒。
而三層,自然就是黃必成的觀景台。
這些都是黃必成平時最喜歡的戲碼,可今天的他實在提不起興致來。
三大幫派看似勢同水火,實則在過去的十多年,明麵上一直沒有什大的摩擦,一般的火並,都是針對普通民眾單方麵的欺壓。
因為各個幫派基本都有內城世家的背景,如黃必成,已經被黃家開出族譜。
可實際上,仍在黃家的庇佑之下,這長樂街的收入,他每次都要拿出八成上供給黃家。
他雖為堂主,可在幫派的地位和幫主胡威也不過是兩可之間。
但如今不同,三天兩頭,就有幫眾產生衝突,爭奪地盤出幾條人命更是家常便飯。
各幫派之間談判也都沒達成想要的結果,不歡而散。
今天還聽聞岐山武院那邊出了個十年不遇的天才。
正是多事之秋,風雨欲來,黃必成從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活了四十多年,從黃家的一名普通暗線摸爬滾打混到這個位置,對於危機的嗅覺一向敏銳。
如今的外城,就像是裝滿火藥的神威火銃,隻需一個火星點燃了引信,那象征著毀滅的烈光就能炸得人粉身碎骨。
緩緩坐下,一抬手,旁邊站立的手下就忙不迭拿起白玉茶壺,給麵前桌上空著的茶盞斟滿。
黃必成不懂茶,這些都是他從那些大人們手學來的,他聽說這個叫什來著,嗯...風雅。
黃必成端起茶盞緩緩地吹了口氣,小口抿了一口,這才滿意地放下,淡聲問道:“查到王五去哪了嗎?”
手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王五最後是往黑石街去了,聽說是去討要一個老頭手的寶材,但現在已經失蹤一天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真是廢物一個。”黃必成冷哼一聲,罵道。
“明天多叫上幾個人上黑石街給我找,死,我也要看到他的屍體。”
“哦,對了,記得把那老頭的寶材給我帶回來,順帶把那一片的人都處理掉吧。”黃必成輕描淡寫地吩咐道。
在他看來,黑石街沒什能抵抗他的力量,王五也就是個初入練肉的武者,不小心死了也隻能怪自己蠢。
“!”
一聲巨響過後,金玉堂的大門被轟碎成漫天木屑。
兩名看門幫眾一前一後被甩飛了進來,狠狠砸在人群中。
跟著一起飛進來的,還有一顆還算完整的頭顱。
黃必成聞聲向下探視,定睛一看,那人頭正是王五!
黃必成一時又驚又怒,驚的是事出突然,怒的是人人都知道這長樂街是他的場子,竟然有人敢拂他的臉麵。
“閑雜人等,趕緊滾。”葉殃緩緩走進門,冷聲道。
聞得此言,受到驚嚇的賭客匆忙跑了出去。可仍有不少賭客用輕蔑的眼神盯著葉殃。
二層包廂也有不少人走出門來,居高臨下地看起熱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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