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不知曹操是公事繁忙,還是依舊沉寂於失去愛妻的悲傷中,搞得蕭略終日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壓力,眼看就要瘦成皮包骨頭。
就連性格火爆的典韋都不敢在輕易出手打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弄死了,沒辦法向丞相交代。
想起曹操,典韋心中仿佛堵了塊巨石,憋屈無比,自己鞍前馬後效力多年,兢兢業業,雖未立下顯赫軍功,但也不敢鬆懈本職。
如今為了一個女人,就要將他斬首,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心寒,要不是郭嘉,荀彧兩位謀士出言相勸,或許自己早已經下了陰曹地府。
“洪飛兄長,莫非還在惦記著曹操能把你放出去嘛?”
蕭略四仰八叉平躺在潮濕的地麵,莫名其妙的問了句。
“哼,若不是你,吾豈會落得今天這般下場。”典韋憤恨的道。
“我有我的苦衷,隻是一言難盡。”
蕭略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慘的人,都說當人達到低穀期的時候就會有反彈,而他卻是“吧唧”摔得個粉身碎骨,估計自己死了都沒有人給收屍的那種。
“呸,那夜行禽獸之事的時候,你咋沒有苦衷呢,等著吧,吾料丞相不是將你五馬分屍,大卸八塊,就是把你活活丟進滾油中烹了。”
這句話還真不是典韋嚇唬他,以他對曹操的了解,必然不會輕饒了蕭略,至少曹操得讓世人知道上了他的女人是個什下場。
“哎,現在我算知道膨化食品是從哪學來的了。”
此時的蕭略已經從恐懼轉變成麻木,塌陷的雙眼直勾勾看著上方,魂遊天外。
“我看你是瘋癲了。”
典韋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些什,誤以為是嚇瘋了。
“假如你大難不死,還會選擇追隨曹操嘛?”
蕭略不知不覺回憶起公司倒閉,人走茶涼時的情景,頓時心中感慨萬千,他不知道是自己性格問題,還是不懂相處之道。
聞言,典韋沉默不語,表情略顯頹廢,換做以前,他會堅定無比的追隨曹操,哪怕是舍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心中那份期盼已經快要蕩然無存。
“說實話,我想到會死,但那是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方不失英雄本色,可如果讓我死在丞相屠刀下,這是對我最大的羞辱!”典韋苦澀道。
蕭略扭頭看向這尊活化石,不由得咧嘴一笑,眼前的典韋才是最真實的,絕世猛將又如何,還不是同樣有感情,有思想。
“你笑什?”
典韋緩過神來,茫然不解。
“我在笑曹操即將失去了一位絕世猛將。”
蕭略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是公元197年,也就是曹操與張繡宛城大戰先勝後敗,典韋舍身救主的那一年。
這或許就是一個巧合,自己的出現打亂了曆史節奏,讓這位本該能實現夢想戰死沙場的絕世猛將,反倒是要死在了他最敬仰,最崇拜之人手中,命運還真是耐人尋味。
“絕世猛將?”
典韋虎目一亮,微微挺起壯碩的胸膛,傲然道:“這話吾愛聽,自己隻恨再沒有機會與那些大名鼎鼎的戰將一較高下了,哎!”
“聽你這說,我倒是覺得自己死也值了,好賴不濟,我也與天下第一奸雄比較過長短,嘿嘿...”
“娃哈哈...”
兩人會意的開懷大笑,所謂一笑泯恩仇,蕭略與典韋之間反倒是親近了不少。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雜亂不齊的腳步聲,時間不長,十幾名頂盔摜甲的士兵出現在眼前。
嘩啦...
獄門打開,一名什長走了進來,撇了眼蕭略,隨即目光移向典韋,抱拳恭敬道:“典校尉,吾等奉丞相之令,將你二人押送到校軍場,有多得罪,望海涵。”
典韋淡定自若的點點頭,他心麵清楚,今日曹操便要拿他倆開刀問斬了,頓了頓,扭頭看向蕭略,淡笑道:“我們啟程吧!”
蕭略自然清楚所謂的“啟程”意味著什,這個時候,本應該魂不附體的他,反倒是內心平靜了下來,人之將死,哭又何用,莫不如瀟灑些。
想到這,蕭略從地上爬了起來,簡單活動下酸痛的四肢,昂首挺胸與典韋並肩走出死囚牢。
……
校軍場。
鮮明的旗幟迎風招展,獵獵作響,鼓聲陣陣...
操場上,騎兵策馬奔騰,煙塵滾滾,氣勢磅!
步兵揮舞著鋒利的長矛,喊聲響徹寰宇,睥睨天下!
弓兵手中的箭羽猶如一道道流星,劃過天際,刺破蒼穹!
各式各樣的戰車,攻城器械擺放在操場一側,一望無際。
殺!殺!殺!
頂盔摜甲的士兵手持武器敲打著盾牌,頓時令場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殺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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