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則道:
“這儒家之道,多有不切實際之處,條條框框,將人束縛在其中,絕不是能讓帝國長久之道。如今已經是大治之世,帝國疆域萬,如果用儒家之術,那就是給帝國埋下禍根。我秦國講求法治,就是看到了底層民眾渴望晉升的需求,往往庶民可以晉升的時期,就是秦國最為強大的時候。”
“儒家隻適用於君子修德。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實則為貴族之用。庶民百姓若是若是學了此道,時日一久,必生禍患。要知道儒家講求的就是階級尊卑,但是這恰恰是和事實相反的。如果把儒術用在吏民百姓身上,後果不堪設想。若是有這個功夫,何不多教一些庶民習讀律法,時日若是久了,那就是大禍。”
“君子修道之術,豈能下移吏民學之,無異於賜諸位手中玉垚於庶民使其掘地。”
【玉垚,秦朝大臣上朝是手中持著的玉器,很長的一條。】
這番話說的朗朗上口,法家諸士大夫聽了都拍手叫好,儒家眾士一個個聽了臉漲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因為事實上,儒家到秦二世之時,隻有孟子和荀子促進了儒家學說的進步,但是被孔子創立的儒學本質上就是為貴族階級服務的。
如今儒家人打著為吏民百姓的服務的旗號讓他們用儒術,確實有些用馬鞍套牛的感覺,儒生們自然覺得窘迫。
這些年儒家和法家在朝中爭鬥的很厲害,但是這些鬥爭反而促進了儒法兩家人士的接觸和交流,更是促進了儒法兩種學術流派在觀念上的更新。
尤其是大治之世,到底拿什策略治理百姓,儒法兩家內部都在為了獲得政治實權而積極努力改進。
今日這番唇槍舌劍,顯然是蒙毅為代表的法家勝利了。
後殿熱鬧哄哄,大家足足吃喝休息了一個時辰,有人甚至還拿這個時間打了個盹兒。
二世則在祈年宮中休息,尚書台諸位侍郎都在侍奉,有一個人,他在這種環境下微微有些不耐。
“朕今日上朝,看到那些兵家又在重提籌備軍隊的事情。”
侍郎樊嬰道:
“陛下,這不應該啊,陛下懲罰了千戶軍功世家,可謂天子雷霆之怒,如今天下還有哪個將士想著要封侯拜將呢。”
二世不言,隻是側臥躺在塌上,可見他對樊嬰的話不敢興趣。
這個不行,下一個來。
侍郎藺木心想,今日皇帝沒有說武將而是用了兵家一詞。這兵家之術,向來也是治國之道,並不是單純的作戰策略,如今陛下重提兵家,可見是對今日武將們說的話感興趣。
“陛下否定了疲民之策,選擇關中本位製,想要徐徐圖治天下,臣深以為可。隻是我們秦國素來兵多將廣,如今雖然大治之世,但是也確實不能荒廢了軍隊建設。”
“先帝定天下,虎符君臣各執一半,如今那些虎符左右兩半,都在朕手中。”
眾人聽了,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李左車算是被秦二世挾持來了,待在宮時間久了,安逸的很,從前有些想法也改變了。
“陛下難道是打算重整旗鼓,威懾關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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