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木門在暴風雪中左右晃動,不時發出“吱呀”的聲音,顯然是年歲已久了。
門口掛著的一盞燈火明明滅滅,終於在暴風雪正式開始肆虐的瞬間,猛地熄滅下去,四周陷入一片靜寂的黑暗之中。
秦梨水沉了沉心,伸出手去猛地推開了房門。
楚寒摸索著,不知從哪尋到了一盞燈點燃了,屋內這才變得明亮起來,映亮了的房間看上去幹淨整潔,雖然一切都很簡陋,可看得出來主人也是在認真的生活著。
秦梨水本來以為自己會看到的屍體橫陳的場景,卻並沒有。
房間雖然飄浮著血腥的味道,卻沒有一具屍體的存在。
因為這件木屋很簡陋,隻有一個房間,所以可以一覽無餘的看到房間的所有陳設。
秦梨水盯著那燈影,眼前似乎都晃出了黑點來,三人沉默了半晌後,葉子闌終於開口道:“以前我也來看過問情姨,這樣的氣,她不會出門的……”
楚寒的神情晦暗不明:“應當是出事了。”
秦梨水同樣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她難不成有什仇家?”
“不應當啊……”葉子闌道,“問情姨為人溫柔善良,從不會得罪旁人,當初即便是問劍師叔出了事情,問情姨被關起來的時候,也沒什人欺負她的……”
秦梨水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屋內一下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去,這種寂靜仿若食人一族,悄無聲息的將所有的激情都吞噬,反而將疲倦吐了出來。
秦梨水的心頭此刻便是疲倦萬分。
門外的暴風雪吹得木屋搖搖欲墜,更有無盡的寒風自房屋的縫隙撲進來,這木門看似脆弱,一時間倒是抵抗住了這暴風雪的肆虐,不過聽著這極大的動靜終歸是讓人心有幾分不踏實。
突然,那一直險險燃著的蠟燭被一陣寒風吹得熄去,室內重新陷入令人心慌的黑暗之中。
秦梨水悄無聲息的往楚寒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兩人同時提防著就坐在自己對麵的葉子闌。
隻是對方似乎一直都沒什動靜。
秦梨水聽著這暴風雪了半晌,開口道:“現在外麵的雪極大,出去恐怕會有危險,我們還是在屋等到暴風雪停了再出去看看情況如何罷。”
楚寒附和道:“好。”
葉子闌也同樣點了點頭:“我有些累,先去睡會兒,你們先等著吧。”
秦梨水微眯了眯眼,在黑暗之中看到葉子闌往床榻的房間走去,然後大大方方的躺了上去,看上去仿佛沒有絲毫可疑之處。
可不知為何,秦梨水總覺得這個人不太值得信賴。
他出現得太突兀了,可後麵他一切的解釋卻又得通——正是因為這樣的得通,才讓秦梨水的心中覺得非常的不踏實。
往往很完美的,就是最危險的。
暴風雪拍打著木屋,發出一陣又一陣細瑣的響聲。
聽到葉子闌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下去,像是睡著了,秦梨水終於吐出一口濁氣,身體略放鬆了一些。
楚寒的聲音突然傳入秦梨水的耳中:“不要放鬆。”
秦梨水也不知為何,身體猛地坐直了,下意識的往葉子闌的方向看去,卻見對方仍然睡得很熟,甚至還打著呼翻了個身,一點也不被外麵的暴風雪所影響。
秦梨水眉頭一蹙,嗔怪似的轉過頭去看了楚寒一眼,卻見對方的神情不似玩笑,而很認真的擰著眉,眼中略有思忖。
秦梨水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葉子闌。
誰知道這一眼,就嚇得秦梨水呼吸猛地一窒,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握住楚寒的手腕。
方才還坐著的葉子闌,此刻竟然已經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半睜著眼直愣愣的盯著前麵,不知道在看些什!
秦梨水呼吸放輕,狀似自然的將視線移到別處,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對方的動作——畢竟她可以在夜視物,不代表別人就不可以。
葉子闌似乎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緊接著轉過身找到了自己的鞋子胡亂塞上,卻沒有徹底的穿進去,一隻腳露了一半在外麵,另一隻腳更是直接踩在了冰涼的地麵上,似乎有些冷似的打了個寒噤。
緊接著葉子闌在原地旋轉了一圈,伸出手在半空之中擺了擺,看上去像是拿了什東西,可是他的手中卻空無一物。
秦梨水心頭不知為何直發寒,下意識的往楚寒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呼吸略重了重,楚寒伸出手,猛地捂住了秦梨水的嘴,另一隻手則摟住了秦梨水的肩頭。
秦梨水眉頭一蹙,用唇語道:“你不怕他看得到啊?”
楚寒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有點詭異。”
就在楚寒這句話完的瞬間,葉子闌突然轉了個身,往兩人的方向走來。
楚寒與秦梨水的身體同時緊張起來,俱是凝神注意著葉子闌的方向。
葉子闌終於走到了兩人的身前,一屁股坐在了剛剛坐的那個位置,摸向木桌上的那把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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