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分,剛剛畢業的林正川也來到了鵬城。
高科技產業園區,三友電子科技的廠區很大。掛著電子科技的招牌,它實際上的技術含量卻並不高,隻是為為霓虹軟銀旗下的個人電腦品牌做代工。
林正川看著“三友”二字,想到了他的姐姐,也想著陶知命這個人。
春節過完,姐姐再次去霓虹之後,爸爸平常罵陶知命的時候變少了。林正川畢業了過來這,他也沒有多說什。
而林正川也知道了姐姐建議他別進體製內的原因:他現在想進入體製內,居然麵臨了一道審查的關卡,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做了什事。
在廠門口的傳達室說明了來意,門衛大爺疑惑了很久,打了電話確認之後,一個禿頭的中年人大熱天的仍舊西裝革履地出來了,熱情地領著林正川往走。
“我給童總打過電話了,他完成了那邊的接待就回來。我先帶你在廠區轉轉!”
“沙總……”林正川有點受寵若驚,“您事情多,我……”
中年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小林,你的學曆和專業我們都已經清楚了。雖然陶老板親自打過招呼,但他也說了,等你到了三友電子還是先從最基礎的崗位做起。”
“應當這樣的。”林正川遲疑了一下,“陶老板他……為什……”
中年人隻是笑了笑,話題已經岔開了:“就先到車間吧,在車間的辦公室鍛煉鍛煉。”
林正川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還是正色道:“沙總,我還年輕,您不用看在誰的麵子上來安排我。覺得有什我能做的,盡管吩咐!”
中年人愣了愣,隨後更加笑得燦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陶老板果然不會看錯人。放心吧,我和童總跟陶老板是老相識了。十年前陶老板第一次到香島,我們就認識,這三友電子雖然是陶老板那邊控股,但童總這邊才是真正掏錢更多的股東,也不會純粹因為賣陶老板麵子就養閑人。”
這個中年人和他口中的童總,就是當初從內地去香島,對陶知命說“他想做微機”的童延楓和沙從戎。
一恍十年過了,他終於在做微機了,做的卻是代工,還是給外國品牌代工。
回廠見過林正川後,童延楓跟香島那邊的趙元曦打了個電話。
“軟銀那邊,什時候才會給我們貼牌的授權?”
電話趙元曦無奈地說道:“老童,你急什啊?去年和老板不是當麵聊過這些問題嗎?”
“能不急嗎?現在的國內市場已經能把聯想養到市場占有率第一了,他們還開始做筆記本了。”童延楓歎著氣,“我隻做代工,能積累起什?”
“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透徹啊。”趙元曦嚴肅了一點,“電腦的各種關鍵配件,全球的產能就在那。聯想現在除了有個自己的牌子,有哪些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你現在更重要的就是練內功!生產工藝、管理經驗、產能穩定性,這些都是基礎。矽元芯片和老板投的其他部分,也都是練內功。貼牌的意義有多大?現在是一定能保證品質超過聯想,還是能保證售後、營銷網絡超過聯想?”
童延楓無言以對,長長歎了一口氣:“就是……一步慢,步步慢……”
“有什慢的。隻跟在屁股後麵去追趕,本來就不是什好選擇。”趙元曦再次勸說了一句,“耐下心來,先專心提高工藝水平,擴大產能規模基礎。有了這個底子,再有了合適的產品,一飛衝天隻是遲早的事。”
趙元曦掛了電話,才揉了揉太陽穴。
陶知命是輕爽了,但一個如此龐大的三友財團和陶氏集團,從核心高層到中層底層,有多少瑣碎的事?
何況現在明明已經有了一些很不錯的產品設計,他就是先捏在手。
看樣子,無論如何都是要等到明年那個時間點結束了。
香島同期有數個大工程都在推進著,新機場、南丫島大開發、南丫島跨海大橋、啟德機場那邊的商業綜合體……
這多的工程,都是本屆督府的成績。是他們帶來了非常多的就業。
董華已經正式從東方海外退出了,時間已經隻剩一年,他擺明車馬地要競爭特區首領。
陶氏集團左手是本身就持有的股份,右手是大量的海運訂單機會和鈔票,東方海外的很多小股東還是選擇了陶知命。
東方海外,現在也幾乎姓陶。
董華這種動作,有點要報仇的意思。
這不是奪人家產嗎?
趙元曦雖然知道一些模糊圖景,但仍舊不清楚陶知命要怎樣才能在明年完成對李家的收割。
他更想不明白,那艘格瓦號明年運抵後,將來要以什方式繼續踏上航程。
搖了搖頭,他繼續拿起了電話:“安排一下飛機,我去南丫島。”
剛走出辦公室,就見田金博趕過來,神色又是古怪又是興奮:“炬少被綁了!”
趙元曦呆了呆,什玩意?
李炬這些年主要呆在霓虹,哪能想到一回香島就被綁了?
經常航班往返,確實有跡可循。但縱然出手的是有名的悍匪巨賊,綁架堂堂李家長子也太過於膽大包天了點。
綁架求財,事情自然不可能公開抖出來,於是趙元曦很古怪地問田金博:“你怎知道的?”
“剛才李家聯絡你,電話占著線,才找我來告訴你,千叮萬囑不能走漏風聲。”田金博解釋道,“李生在霓虹,他們剛好也聯係不上。”
“……這都是什事。”趙元曦心頭一萬個為什,趕緊嚐試聯絡陶知命。
遊完泳的陶知命渾身舒坦,正在躺椅上悠閑地午休。
等鹿野真紀把電話送過來,陶知命聽說了這件事才坐了起來,頗感興趣地問:“綁票的人提了什條件?”
“……要20億香幣。”
陶知命咧嘴便笑:“我知道了,我這就安排人去找李生,他去關西工地了。給李家回個話,讓他們穩住綁匪,李生最快速度回香島跟他們談。”
趙元曦總覺得怪怪的。
陶知命掛了電話才搓了搓手。
蝴蝶的翅膀總是這不起眼嘛。20億香幣的現金,那可不少了。
於是陶知命一邊安排著自己的私人飛機,一邊去安排人去關西的工地找李家成。
飛機是直接先到大阪,然後從那接上了李家成就往香島去。
“李生,你得罪過他?”陶知命在他對麵故作關懷。
李家成麵沉如水:“沒有任何交道!這些爛人!”
“準備怎解決?報警嗎?”
李家成默默地搖了搖頭。
陶知命睜大了眼睛:“你要認栽?李生,不行啊!要是讓他嚐到甜頭,那香島其他有錢人,還不天天擔驚受怕?今天是炬少,明天說不定就是我兒子!”
他言之有理,李家成卻隻能無奈地看著他。
現在畢竟不是你兒子被綁了,是我兒子被綁了!
陶知命卻大為憂慮起來,連連搖頭:“不行,這樣絕對不行!這幫人是擔心明年之後有變,現在準備大佬一筆跑路吧?現在可能還策劃著其他的案子,阿英她們可能也有危險!”
李家成就看著他不斷打電話安排,又是將有孕在身的陳月英和兩個兒女接到南丫島,還通知了將李佳欣和邱淑珍也接過去。
“……陶生。”李家成有點頭大,“他再怎膽大包天,也不會同時對這多人下手,你別打草驚蛇啊!”
“那我也不能擔這種風險啊,誰不知道李生跟我一起在霓虹發財?”陶知命振振有詞,“恐怕香島現在的各個大戶,我的女人孩子成為下一個目標是最有可能的!”
但李家成總覺得,你要是擔心,應該早就做了安排,幹什要當我的麵才想起這茬一樣?
陰影之中,他覺得這件事恐怕很不妙。
此刻關心則亂,他一時也理不清。
還不知道綁匪真正的要價和目的是什,先回去好好談一談吧。
李家選擇了不報警。
這惡匪張強,5年前就劫過運鈔車。得了1.6億香幣之後被抓,出手的不是他本人,居然能無罪釋放。
沒辦法,香島的法律和司法體係就是這樣。
所以這次也一樣。
一邊是直接撕票的可能,而且甚至於抓了他也報不了仇,反而以後都得提心吊膽地擔心報複。
另一邊,自然就是息事寧人。錢可以再賺,買個平安是正經。
這就是李家成的考慮。
陶知命到了南丫島,李家成自然已經回家。
南丫島上,陶星野瞅著爸爸來了之後,那兩個女明星一起迎了過去,不由得撇了撇嘴。
渣老爹!
但媽媽居然也不怨他,外公外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霓虹那邊的事情,在霓虹長大的陶星野又不是不記得。
沒有誰比老爹更渣了!
陶知命來到他麵前時,看到的就是他鄙視的目光。
“……臭小子,這樣看我幹什?”陶知命已經臉皮又厚又硬,讓她們各自去了莊園其他的別院,扛起兒子就拍屁股,“隨你怎在心埋汰老子,反正你將來向老爹學也可以,向趙叔學也可以,隻要你搞得定。”
“放我下來!”
“不能放你下來哦,現在香島好危險。”陶知命故作擔心,進了屋子才放下他踢了踢屁股,“去吧,我跟你趙叔聊事。”
“……我總感覺你遲早要遭報應,你陶家將來的故事一定會非常精彩。”趙元曦吐槽了一句。
“要不把這小子過繼給你?”陶知命不以為意,“你看,你現在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了,別人就算想綁你兒子,可你沒有啊!”
趙元曦懶得跟他騷,看了看左右,小聲問:“不會是……你幹的吧?”
陶知命服了:“我有病?犯得著去幹這個?”
“……那他兒子被綁了,你這興奮地跟到香島來幹什?”趙元曦很古怪,“別說什擔心你女人孩子安全的鬼話。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埋了些坑給他,這事透著詭異。”
陶知命笑了:“李家成都沒懷疑我,你倒是懷疑我起來。”
“你多少讓我有個底啊!”趙元曦實在憋得不行,“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總不能讓我沒個準備吧?陶氏集團在香島外這大的盤子,到時候萬一破壞了你的計劃,損失慘重怎辦?”
“就是要損失慘重。”陶知命冷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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