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和神威堡一樣,都說是門派,卻像是世家。
而世家大族,統一的特點就是:規矩森嚴。
因此,違逆人倫天理的種種事端,偶有爆發,釀成什慘案,都不是什讓人驚奇的事。
這是楊恪和無雙她們,平日經常說起的,比如唐門,例如無爭原家,說是這些大族,表麵光鮮,可家中內卷欺壓,可謂天下第一等汙穢所在。
所以這些大家族中有本事的,就多將子女送往大派,他們自知家族內如何。
“韓堡主和夫人在我蜀山稍歇兩日,若我師兄回來,就由他定奪。”
無雙也不知這種事該怎辦,這可不同於收那些地主士紳之家的子弟,那些可以隨意管束,屢教不改的,就直接逐出門。
那些都是按著門規,從外門弟子開始調教,一步一步晉升。
世家大族的子女,蜀山派至今,還算是未曾收過。
現在倒是第一樁了。
仔細問過這兩個看著有些怯怯的小女孩的情況,親自去帶著這一家人安頓。
神威堡的子弟,若是收入門中,自然當列為真傳。
無雙此時想著楊恪曾給他說過江湖諸多勢力中的神威堡。
據楊恪所說,神威堡所在,是鏈接漢中和關中一處山道上的必經隘口。
那處山道,本來都已經荒廢,隻是淪為晉宋兩國的探諜人員,拋灑熱血的所在,間或滋擾山民。
神威營立足於此之後,就開始逐漸厘清秩序,開山取石,建立營壘,這才有了後來千年傳承的神威堡。
韓學信唐寒夫婦此時隨著祝無雙欣賞著蜀山美景,看著處處雕梁畫棟、聚山河於一隅的秀麗,還有處處足可稱得上壯闊的景致。
唐寒不由感歎:“蜀山派不愧是上古傳承,唐家堡都有些比不上了。”
韓學信也點頭附和,他就沒提起神威堡了,隻是心想,不愧是玄門正宗的傳承,可以驅使力士,這才開山一年,就勝過神威堡千年經營了。
“山上是桂師妹所居,隻是她不喜外客,不便打擾。”
兜兜轉轉,欣賞了長海、大瀑布等美景之後,就沒讓客人繼續登山了。
既然帶著兩個孩子來拜師,韓學信和唐寒夫婦也早已做了功課,知曉蜀山本代傳承的幾人。
楊恪是蜀山正宗嫡脈,也是掌門真傳一脈,如今蜀山的真傳弟子,皆出自他門下。
祝無雙是楊恪妻妾,半路入門,原本是葵花派弟子,精於事務,武功如何就不好說了。
桂冰娥也是楊恪妻妾,乃是當年名俠桂華生之後,本有冰宮一脈,乃是武當別傳,得武當張道長允許,列入蜀山門牆。
佟承疇則是蜀山外事長老,拜入蜀山雖然未久,卻已然得了真傳。
穀之華原本是邙山派真傳,隻因家世之故,不得不離了邙山,被薦入蜀山門中,為外事長老。
按著韓學信的想法,兩個女兒並不一定要拜師同一人,最好也不要拜入楊恪門下,拜到桂冰娥門下那是最好。
能有武當、蜀山兩門傳承,那是最好了,穀之華也可以。
隻是穀之華性情如何,卻是不好說,而且,她的邙山派傳承,恐怕也不好傳下,而她家中所傳,那孟神通的武功,韓學信就看不上了。
祝無雙也一直在觀察神威堡這一行人,韓學信行事和他外相基本一致,從不多言多看,也不打聽,倒是一位恪守禮節的君子。
諸事藏於心中,唐寒和她夫君也頗為相像,一路雖然驚奇蜀山的景致,看著後山上,那些微微顯露的美景,雖然好奇,卻也沒開口要登山一觀。
那兩個女孩,若是不看膚色,麵容身形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一個活潑些,一個沉靜些,倒是很好區分。
“這兩位是上清派玄素莊黑白雙劍,石清師兄,閔柔師姐。”
“這兩位是神威堡的韓堡主,唐寒妹子。”
晚宴之時,佟承疇收到了信書,剛剛趕回,穀之華也出關赴宴,桂冰娥帶著幾個女侍下了山來。
加上門中的幾位真傳,周瓊、楊瑩瑩、方詩詩,狄雲、陳天宇,倒也不算冷清。
無雙一一介紹著人,石清閔柔,看著旁邊席位上坐著的韓學信一家,打著招呼,臉上卻沒多少笑意。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帶著兒子,可以讓人誇讚的。
現在卻隻能誇讚別人。
“當!當!當!當……”
幾聲鍾鳴,正說著話的無雙,忽然一愣,鍾聲可不是隨便敲響的,何況是九聲齊鳴。
“師兄回來了。”
桂冰娥忽然說了一句,她也是劍客,自然感覺到了那不遠處的劍意。
啊!
沒人顧得上吃飯了,俱都起身,無雙也顧不得招呼客人了,就直接出了廳中,朝著山門奔去。
桂冰娥隨後也出去了,佟承疇在後,和幾個客人一起出門,慢慢朝著山門行去。
穀之華見著這一幕,也隻能起身,慢慢跟上來。
剛剛踏入山門後的廣場,一個嬌軀撲入懷中,“師兄,無雙好想你。”
看著和離去之時,並無多少變化的蜀山,稀疏的燈火,如同星光一般,在點綴著這山這景。
攬著無雙,朝前又走了幾步,將停住了腳步,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桂冰娥也攬入懷中。
擁抱片刻,才放開來,卻是聽見她們後麵的腳步聲了。
桂冰娥看了一眼楊恪身後的幽萍,幽萍回了一個怯怯的眼神。
“石師兄閔師姐再來蜀山,這次可要多待幾日,上次招待不周,這次可得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哦,韓兄之名,我也是早有耳聞,今日得見,豈不要一醉方休。”
無雙在楊恪耳邊耳語了幾句,簡略的說了門派中的客人。
楊恪此時,一一打著招呼,和眾人說笑著,一邊走著,一邊又和佟承疇幾人說著話。
“佟師弟武功看起來又有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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