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識聽母親說了一會兒當年父親母親之間的趣事,便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雖然他還甚是年少,於情愛一事還不知,但是走的地方多了,接觸的人多了,也看見過不少。
世間上的夫妻有很多種,有的夫妻情誼寡淡,湊在一起隻為了過日子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一輩子不鹹不淡地過著。
有的夫妻年輕時兩情相許,願求朝朝暮暮長相守,但隨著時光流逝,感情散去,卻成了怨偶,尤其是當女子紅顏老去,韶華不再之時,那些個納妾的男子亦不在少數。
離城之外的男子,便是所謂的正人君子,也覺得娶妻納妾不過尋常,有妻有妾是極其正常的事情,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時下風氣也如此。
他也不會覺得對方家中有幾房妾室便對那人有什偏見或是不喜。
他自己立身如此,所在的家國規矩也如此,卻不能要求外麵的人也都與他一樣。
不過這世間上重感情的人也不在少數,能相守一生的也不少,對此他更為欣賞。
當然,他最希望父親與母親的感情能一如當初,他的家一如往昔溫暖且幸福。
石榴崽兒滿月之後,阿識還在家呆了半個月,聽了聽他小時候的趣事,半個月過去了,他算著他老爹的忍耐程度,覺得是不能呆下去了。
阿識在外麵流浪了一年,雖然走過地方不少,但是覺得有些遊離在人群之外,適虛度光年,似乎一切並未如同他所願。
他又想起了先前父親帶著他住在市井之中討生活的日子,心中隱隱有了決定。
“父親覺得我做雲遊大夫如何?將來在外麵行走,若是遇見了想要留下來的地方便留下來住一段日子,然後給人看病,能救死扶傷,也能體會這人間疾苦。”
遊曆的同時,還能救死扶傷,看盡這人間悲喜百態,體會人間疾苦,於他的曆練更加的真實。
他從小便跟著薛老先生學醫,一晃十年都過去了,他天賦極佳,雖然比不得那出名的神醫,在醫道卻也是小有成就。
李臨聞言這才抬眼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而後道:“你自己決定就好。”https://
他還以為他還要繼續在外麵遊蕩呢,如今看來,是找到了生活方式了,不過......
他又複提醒:“武功還是需要練一練的。”
阿識應下:“阿識明白。”
練武,並非是要他練得武功絕代無人能及,而是為了自保,縱使他身邊可以待許多武功高強的屬下,但他不能總是寄托於別人什時候都能來救他。
世間上總有一些來不及的意外,需要他自己來應對。
再說練武也能讓自己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李臨又問他:“何時離家?”
“三日後。”阿識頓了頓,又道,“父親在家中要照看好母親和石榴。”
李臨瞥了他一眼,心道,這些還用你說,不過他並沒有與阿識深聊這個話題的意思,隻是囑咐道:“你離開之前,去見見薛老先生,他想必想多見見你。”
去歲阿識可以一個人去曆練的時候,薛老先生便從李家搬了出去,說是他該教的都教完了,沒有長久呆在李家的道理,而且他是要在離城住一輩子的,總不能到時候死了還在李家。
還有些積蓄,讓李臨給他買一處小院。
李臨倒是沒有要他的錢,用著他寫下來的醫學著作,當作是他給予離城的貢獻,給他撥了一個宅院安排幾個照顧的人,並且每個月還給予他一定的俸祿,確保他日後生活無憂。
畢竟他這一生醫學經驗拿出來了,日後不知道造福多少人,總不能虧待了人家,那宅子與九辯家的同一區,但又小了點,是一處三進宅,也夠他一個人住了。
薛老先生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得了宅子之後就高高興興地搬了家。
薛老先生到底是年紀大了,阿識算是他唯一的弟子,認認真真教了這些年了,阿識要出門一年半載才回來,確實要去見一見。
阿識應下,到了第二日,便拿了好些好酒去拜見了薛老先生,與薛老先生一起吃了一頓飯,看著他老懷欣慰地喝著小酒,心底倒是放心了許多。
這老頭兒雖然上了年紀了,但他自己就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神醫,也是個惜命的,知曉怎調理自己的身體,如此精神一直很不錯。
三日後,阿識便要離開,蘇莞和李臨抱著石榴兒送他到門口。
阿識點了點親妹子的臉,心有些不舍:“等我下次回來,她應該是能爬會走了吧?”
蘇莞笑道:“也不知道,且看你什時候回來了,你若是隔幾年不回來,她都是能跑了,不過到時候她肯定不認識你這個哥哥。”
阿識道:“那不一定,我生得與爹有幾分相似,她定然一瞧見就知道了。”
不過能不能回來,那倒是未知,他父親前幾年帶他,因著地方離離城算不得太遠,母親又一個人在家中,往往過年也是回來的。
可如今他父親將他丟出去了,哪容得他時常往家跑,將時間浪費在來回,大約及冠之前,他都不能隨心想回來就回來的。
所幸的是,母親如今有了石榴兒陪伴,有了這一隻小的,她大概也忙得顧不上時常想念他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