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統兵這久以來，這是她頭一次在夏家軍跟前做戰前宣言。

    夏家軍的所有人也都明白，他們以一個軍人的身份，踩著戰馬踏上這一片土地的意義有多非凡。

    這並不是北元的任何一個關卡前線，這是北元腹地邊沿的一座內城。

    當初尚台宇帶兵馬出現在至屠最安全的鹿石堡，給整個至屠和韶光之戰帶來何等震撼，今日，他們就要將這份震撼償還回去。

    二十匹戰馬加快速度衝刺，越過夏昭衣，帶鐵鉤的長繩淩空投擲，纏住三人高的木柵欄，各十匹戰馬往左右兩端狂奔，將柵欄硬生生拉扯斷裂。

    北元士兵們快速後退，邊跑邊往後頭射箭，毫無準頭和力道可言，箭矢軟綿綿落地。

    一杆紅纓槍忽自身後射來，射箭北元士兵發出慘叫，趴摔在地。

    夏昭衣快馬奔去，柔軟腰肢一傾，奔跑途中拔出長槍，瞬息朝前麵揮刺，怎都跑不過上等烈馬的又一個北元士兵當場斃命。

    夏家軍在夏昭衣身後分開，朝其他據點跑去清場。

    夏興明和夏俊男等則快馬朝前麵已經跑走報信的北元士兵們追去。

    “駕！”夏昭衣朝北麵奔去。

    那些追趕在林五妹身後的人，遙遙望見這邊的高地，全都傻眼。

    很快，他們掉頭朝清泉鎮方向跑去。

    因視野遼闊，且在高原山地上，兩邊看似近，實際距離卻至少有八。

    林五妹從雪地上爬起，雙目圓睜，看著遠處朝她而來的紅衣少女。

    忽然，林五妹認出少女是誰了，眼淚一下從林五妹的眼眶跌出，她張開嘴巴大哭，低頭用袖子抹去眼淚。

    夏昭衣近了之後，勒馬看著她，手的長槍緩緩指去，到林五妹跟前。

    “抬起頭來。”夏昭衣居高臨下道。

    林五妹撲通一聲，跪倒在夏昭衣跟前：“阿梨姑娘！”

    這口純正的漢音令夏昭衣揚眉。

    “我是林五妹！呂無為身旁的林五妹，衡香寨水嶺後山，規州七散山山腳，我們都險些落在你手！”

    夏昭衣略感意外：“是你。”

    她在至屠的時候收到過信，已得知林五妹在明芳城做了什。

    “阿梨姑娘，你饒過我，我是來刺殺陶嵐的！我一路被通緝，才逃生到此地！您饒我一條賤命吧！”

    “起來說話，不要跪我，然後回答我，你為何刺殺陶嵐？”

    林五妹根本爬不起來，一旦跪下，她周身的力氣像是都散盡了。

    她哭道：“呂無為殺害了我兄姐，還要殺我！我們這群異姓兄妹不曾半點對不起他們，竟落得這般下場，我恨不過，我氣不過！所以，我不惜千到此，我要親手殺了陶嵐，讓呂無為這狗賊被孟公遷怒責罰，屆時他所受之苦，必是我身心煎熬的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