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嬰躺在錦繡繈褓中,兩個月左右大小,皮膚非常嬌嫩,已沒有剛出生的小孩那種皺皺巴巴。
她的眼睛定格在某處,很久才緩慢轉一下。
兩個月大的孩子通常喜歡好奇地觀察周圍環境,還會跟隨旁人的引導,做出一些表情。
但這個女嬰,好像不會。
翀門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動,她沒有半點反應,仍然定格在某處。
“會笑嗎?”翀門用北元話問。
奶娘搖搖頭。
“沒笑過?”
“嗯。”
那廢了啊。
翀門心道。
“唉。”翀門歎氣。
陶嵐心下一緊,才升起的希望重重跌落:“先生,您是覺得沒辦法治嗎?”
“她至少是健康的,”翀門看向陶嵐,“夫人剛才為何問我,能不能活?”
好一陣,陶嵐緩緩道:“若是連先生都沒辦法治她,那,就隻能溺水了。”
翀門揚眉:“你要溺斃她?”
“嗯,她如此活著,不如早早結束。”
她現在尚還愛她,可年久日深,她都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堅持愛這個女兒,不會被她所累,為她所煩,看她生厭。
那時再殺她,便不好下手了。
陶嵐伸出手,輕輕拂過女嬰的麵龐。
還有,她其實還在害怕會去恨她。
若真有那一日,不如在她還愛她時就殺了她,如此,女兒留給她的便是最可愛的模樣。
她會一直愛她,為她愧疚,一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將對她念念不忘。
至於恨,那已經不會產生了。
翀門抬手摸胡須,笑了笑:“夫人,學醫者分類龐雜,在下對嬰兒和腦部的了解著實不多。你說要我替你看一看,我尚能有點淺薄學識能用上。夫人該去找專門看診嬰兒的大夫,或者對腦部有研究的大夫。”
他才不背這個鍋呢!
萬一他說這孩子沒得救,一輩子傻到底了,結果陶嵐將這個孩子溺死之後,遇到個大夫說其實是可以救的,或者真的碰見個從傻變成聰明的醫學奇跡,那他不得被這兩口子追殺到天涯海角。
“看診嬰兒,看診腦部?”
陶嵐目光變迷茫:“那我,得去華夏了?”
“欸~!直接從華夏抓人過來,也可以啊。”
陶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多久,一個仆婦將麵送來。
一聞香氣,餓了多日的翀門口水大淌。
他趕忙拾起筷子,顧不得麵湯的溫度,張嘴一口滾燙的熱湯下肚,鹹甜的湯汁讓他發出滿足的一聲歎息。
他的吃相一直很差,一碗麵吃得呼哧呼哧聲響,湯汁也到處亂濺。
飽餐過後,他擦了擦嘴,摸著肚皮又一聲歎:“唉!”
這次的歎息不再是滿足的,帶著非常刻意的遺憾和惋惜。
陶嵐皺眉:“先生,這是怎了?”
“有一事,在下很想說,可是,不能說啊。”
“何事?”
領翀門進來得那個姑姑聽到翀門說這話,臉色一下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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