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9

      第1427章 終篇 最長的一夢    陰六地界，36重天上，黑色的小雪飄落，王的發絲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上一些冰晶，他未阻止。

    他像是個普通人，沒有災主級力量流動，返璞歸真，很專注地注視著遠方，他的精神思感，還有某種情緒，都投向遙遠之地。

    “走了很多年，漂泊在重重宇宙汪洋中，今日再次看到你。”他輕語。

    兩紀元過去，母宇宙某些舊地早已大變樣，滄海桑田，一切都改變了。

    尤其是上一紀落幕後，伴著永寂時代的數以億載，時間太漫長了。他的目光劃過曾經走過的星空，想看到的那些景物，不可能存在了。

    舊土，新星，早已寂靜，或許那的人類早已遷徙到其他星域。文明的興衰有多種因素，偶然，意外爆發，自毀，外力，甚至一顆大型隕石就能毀滅初期的文明。

    王的目光穿透宇宙汪洋，化作點點漣漪，具現出自己的身影，他在星空中漫步，走過母宇宙很多地方。

    但最終的目標不變，他徑直朝著距離舊土外不是很遠的宇宙裂縫趕去。

    “清菡，我來看你了。”他輕聲呼喚，到了混沌洞前，外部地帶的法陣早已熄滅。

    當年，超凡遠去後，神話就再也沒有回來，母宇宙成為非常偏遠的荒蕪地帶。

    但是，混沌洞中，依舊有稀薄的超凡因子，如他早年所料，奇人有異力池，這屬於一個宇宙的異力池，還未幹涸。

    洞外，隕石，宇宙塵埃，各種腐朽的超凡材料，成堆成片。

    王輕輕走來，他沒有心慌，並不害怕，因為，就是一切都不在了，隻要這還有殘跡，他都再現出來。

    更何況這稀薄的超凡殘韻未滅。

    他已經看到，洞中一艘大船橫陳，那是昔日母宇宙的至寶逍遙舟，變換了部分形態。

    它在寂靜中，陷入最深層次的沉眠。

    船上，有人安靜地躺著，睡姿恬靜，柔和。但是，那白發如雪，卻也讓王的心跟著一顫。

    很快，他又心態平和了，時隔兩紀回來，這無恙，一切都安好。

    他輕輕撥開混沌洞前的石塊，一個形如鋼盔般的物件露出，不曾腐朽，遍布塵埃。

    它是生命池，守在洞外，靠著溢出的少許超凡因子，維係著最深層次的冬眠。

    王發出柔和的光，輕輕開啟混沌洞，走進內部地帶。

    他看著船上的人，點點漣漪擴張過去，他進入趙清菡的夢中，在那到處都是新星和舊土的畫麵，到處都是熟悉的身影，出現最多的人便是他，還有遠處的三個孩子。

    “清菡，醒來。”王輕聲呼喚，眼前的大船中，竹床上的趙清菡，白發如雪，但麵孔恢複了青春，一如當年初見，青春明麗，她還是那樣的驚豔。

    昔日，最後的那段歲月，他陪著她一起老去，看著她走向生命的終點。可後來實在沒忍住，他並未遵從她原本的意願，讓她隨風而逝。在那個深夜，他帶著沉睡中的趙清菡上路，送到混沌洞，請逍遙舟守好此地。

    雖然陷入在最深層次的超凡長眠中，可是在一位災主級生靈的輕語下，趙清菡還是恢複了意識，睫毛輕輕顫動，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王，我們要去哪，去進行星際旅行，還是去看王曄、王昕、王暉他們。”趙清菡溫柔地笑著，她以為這依舊是夢境，不曾醒來，這是在她最長的一夢常出現的畫麵。

    “去哪，見誰都可以，都聽你的。”王聲音輕緩，怕驚擾了剛蘇醒的她。

    “怎留起了長發，還穿上了古人的衣服？嗯，很有仙氣，來，王仙人對凡女笑一笑。”趙清菡過往麵對外人時有些冷豔，但和王相處時，她大多時候都很活躍，甚至略顯俏皮。

    “很長時間了，我都這樣穿著，今天來的太匆匆，我疏忽了這些細節。”王說著，長發斷去，衣服變化，如同當年，他恢複了在母宇宙舊土時穿著樣式。

    趙清菡有所覺，今天的夢不太一樣，她想起身，可長時間不動，雖然是超凡之軀，但還是有些不順暢。

    王輕輕扶住她，雙手有光在流動，喚醒她的血肉記憶，霎時間百脈暢通，並有漣漪蕩漾，劃過她每一寸肌體和精神意識，她的雪白發絲也恢複到烏黑光亮了。

    趙清菡不是常人，看著身前的長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是如此的真實，她又抓住王的手，而後又摸向他的臉。

    “王你……真的回來了？”瞬間，趙清菡熱淚滑落臉頰，她輕聲哭了出來。

    王的手拂過，讓剛有所覺要複蘇的逍遙舟和生命池重新歸於安靜，回歸沉眠。

    漫長歲月中，趙清菡曾經蘇醒過，知道自己未死，自然是逍遙舟告訴了她一切，當年王“毀諾”，讓她長睡在這，等他回來。

    她現在已經是異人，母宇宙的至寶逍遙舟確實履行了承諾，保持清醒很多年，在混沌洞中，確保她無恙，直至她蛻變。

    “是我回來了，你看那邊……”王幫她擦去淚水，扶她起來，指向變大的逍遙舟的另一邊，那還有三個少年男女，陷入在夢鄉中。

    王曄、王昕、王暉，是被王澤盛和薑芸送進來的，夫婦兩人什沒經曆過？自身的子女有老死在歲月中的，還有被人殺死的，但最終他們看著老王失魂落魄，麵帶無盡不舍遠行時，他們沒忍住，在他走後，將三個孫兒輩的孩子帶到這。

    “我們在這團聚了。”趙清菡笑容中有淚，拉著王的手，一起來到船尾，看著三個子女，觀看他們的睡姿，仿佛回到了從前。

    “他們有些心結，讓他們自己去適應，去化解。”王一指點出，祥和的光落在三個子女的額頭。

    “過去多久了，我想回家看一看。”趙清菡低聲說道，怕吵醒三個子女。

    “很久了，許多舊景都不在了，走，我帶你去看一看。”王說著，拉起她的手，兩人在星空中漫步，來到舊土，又去了新星。

    這早已光禿禿，不是宜居的行星，草木都不見了，生態破壞的嚴重，更遑論是當年的人。

    趙清菡麵色變了，這到底過去了多少年，滄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

    王擁住她，安慰道：“別擔心，不要怕，等有一天，我將這全部恢複，就像你當年離開時那樣，不會有改變。”

    數以億載過去，曾經的痕跡，那些人的氣息等，都不存在了，但隻要他再上一層樓，哪怕沒有烙印，也能再現世間一切。

    “很久了嗎？你都經曆了什，去過哪，還要離去嗎？”趙清菡聲音略顫。

    “我慢慢告訴你。”王很認真地和她講這多年的經曆，點點滴滴，化成流光，匯成畫麵，若涓涓細流，呈現出來。

    遠方，混沌洞中，逍遙舟和生命池終於有所覺，蘇醒了過來，然後，它們看到混沌洞開啟了，頓時驚悚。

    最關鍵的是，船上少了一個人，趙清菡去了哪？！

    “你們來這。”星海中，王開口，輕輕一指，一道光束蒸騰著超凡因子，流動著大道碎片，化作道路，出現在兩件至寶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