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真界紮根於灰寂之地,汲取資糧,肆意生長,如今已是不可多得的修行聖地,堪比至高諸天。
與一界之隔的灰寂之地相比,雖差之遠矣,但其地位卻更高。存在意義遠高於本身價值,非本土生靈,哪怕就是彼岸強者,也不能踏入其中。
“還是此界,讓我感到舒心。”
白東臨站在“屠神紀念碑”之上,雙眼微眯,意識微微蕩漾,已將唯一真界盡數籠罩,無盡維度,一沙一石,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唯一真界是他的降生之地,第二故鄉,也是很關鍵的“時間悖論之環”的承載器皿,始於此,自當終於此,這才圓滿。
“嗯?沒想到這位老朋友,還活著。”
超脫者有關聯之事物,無論巨細,皆映照心間,是為全知,白東臨卻對此能力很不感冒,主動將其屏蔽,畢竟對能威脅到他的超脫者無用,而留下餘者,時不時能帶來一些小驚喜,也頗為有趣。
比如現在……
白東臨一步踏出,跨越維度時空,無視一切阻礙,出現在一片灰色調的小世界之中。
碑界,如今再稱之為小世界都有些不合適了,它的大小擴張了億萬倍,好似一方大千宇宙,被一整塊漆黑大陸填滿。
大陸之上,碑林聳立,每一座石碑都高達數萬光年,氣息浩蕩,其上銘刻的碑文閃爍著璀璨光華,不同的石碑,縈繞著不同的意誌。
初代·十二樓主——白骨夫人,永眠於此。
初代·十二樓主——刃無鋒,永眠於此。
初代·十二樓主——毒牙淼淼,永眠於此。
初代·青帝城主——薑無道,永眠於此。
……
極道宗·第四時代老祖——血屠,永眠於此。
極道宗·第一時代老祖——萬聖之主,永眠於此。
極道宗·最後的守鍾人——凶厲,永眠於此。
……
鐺!鐺鐺——
幽幽鍾鳴,從碑林中心而起,拂過無盡石碑,直至世界的盡頭,隱隱有梵音傳來,讓此界顯得愈發莊嚴肅穆,讓沉眠的強者意誌,得以平息。
“唉,生生死死,能真正意識永,超脫一切者,何其少也?”
白東臨搖頭歎息,他看見了許許多多的熟悉名字,其中不乏驚才豔豔之輩,可惜,他們都死了,或是死於戰場,或是秘境凶地,或是熬不過漫長歲月的侵蝕而意識自我崩潰……
什才是永生?
在凡人看來,一萬年,一百萬載,這已經是無比悠長的壽命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永生。
距離唯一真界接軌無盡諸天,時間匆匆,已過一百衍紀有三,一百零三萬億年,對於未成就彼岸的存在而言,這又何嚐不是永生?
可惜,因為修行體係的原因,本我意識保持自我,這導致哪怕是收束了時間線的十一境,也有自我潰散而身死的可能。要解決這個弊端也不難,便是拋棄自我,泯滅人性,成為無情無欲的死物,沒有自我的意識自然不懼歲月侵蝕。
但很少有人走這一條路,看看麵前這些石碑,其中不少都是意識潰散而死,泯滅自我人性,那是自斷前路,永遠也無法踏入八境意識,成就彼岸,以他們的傲氣,自然不會如此,哪怕是死。
人各有命,傾盡一切去努力過就好了,白東臨並未為這些曾經的戰友感到悲傷,沉默了片刻,便向鍾聲傳來之地走去。
一朵黑蓮,懸浮在虛空之中,身形枯槁的黑袍老僧盤膝其上,手托極道鍾,以奇異的韻律敲擊著,緩慢而堅定,仿佛亙古如此。
“摩羅,許久未見了。”
鐺!!
摩羅身影一滯,收好極道鍾,緩緩起身,雙手合十一禮。
“阿彌無天佛,貧僧摩羅,見過大人!”
從唯一真界走出的生靈,在白玉京的扶持之下,成就彼岸的不在少數,如同流浪帝、犧鳳、謫仙等,與他親近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但摩羅不一樣。
借助白東臨之手離開唯一真界之後,摩羅並沒有多留,更未想過在白玉京獲取好處,而是隻身一人離開了,獨自闖蕩無盡諸天。
令人驚訝的是,摩羅非旦沒有死,還踏入了永彼岸,更是其中的絕巔存在,連白劍歌白玄貞都略有不如。
實在是匪夷所思,其中的艱難,不言而喻。
“你在此地苦坐,撫慰亡魂,有多少時日了?”
白東臨眼含異色,一位彼岸,哪怕他是老熟人摩羅,也不該引他駐足,隻因這摩羅比表現出來的還要驚世駭俗。
“回大人,貧僧征得白玉京與極道的準許之後,已在此界,枯坐九十八萬億年。”
一身漆黑打扮的摩羅,卻是眼含慈悲之色,麵對詢問,也溫聲應答,在極致的黑暗中,似有無限光明孕育。
“不錯!”
白東臨點頭稱讚,這摩羅的修行之法雖然古怪,但若是讓他預測唯一真界的下一位超脫者,這摩羅至少能排進前三。
憑一己之力,能走到這一步,摩羅這家夥,確實可怕,堪稱怪物。
“大人,不知您此次回來……”
“跟你一樣,閉關,尋求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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