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霸總過完生日!
晚上七點半。
生日蛋糕還靜靜地躺在桌上, 蠟燭和小皇冠也依舊耷拉在原地,小禮花的碎片在地上沒有人掃,而現在, 江堰和江裴涼坐在大廳的中間, 被四個人圍住了。
“……爸, 媽, 別這樣。”江堰咽了咽口水, 忍不住道:“你們說句話啊。”
剛剛那一瞬間的畫麵實在太過於驚心動魄, 以至於現在他的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放:
就在他把自己的嘴皮子從大哥下巴上扒拉下來的時候, 江父和江母以自己十幾年伉儷情深的默契把對方的腦袋按了下去, 一邊按一邊胡亂地叫喊著“你別看你別看你別看”“是幻覺是幻覺是幻覺”;江淼和江一朝更是反應極快,立馬裝瞎,撲通兩聲倒在了地上。
僅僅三秒鍾, 整個大廳能夠站立著的隻有江裴涼和江堰二人, 橫屍遍野, 慘不忍睹。
“……”而現在,江父深深呼吸了一下, 十分嚴肅地搭上了自己的下巴, 盤問道:“你們是什時候知道的。”
江淼:“大概, 比你們都早。”
江一朝:“過年的時候。”
江母:“上上個月, 突然有人給家寄來偷拍的相片……”
各位的回答都中規中矩, 半遮半掩, 即使隻說了半截, 卻能窺見話語背後那段場景的驚心動魄。
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父深呼吸了一下,悲憤道:“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作為一家之主,這實在是過於不可思議了, 他怎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爸。”江一朝對著他謹慎地搖了搖手指:“你還是不夠年輕。”
江淼:“就是就是。”
江父:“……”
江堰和江裴涼坐在正中,感到自己瞬間就身置於紅山動物園,緊緊盯著他們的四人是遊客,而他們倆就是因為性別相同卻談起了戀愛的兩隻臭猴兒,隨時就要被棒打鴛鴦。
對,這兩隻臭猴兒十分鍾之前因為啵啵被遊客當場抓獲,差點直接扭送獸醫室;他現在一想起剛才的畫麵,腳趾就已經準備開始摳羅浮宮了。
江裴涼的立場已經夠明顯了,即使在現在這種時刻,他的手依舊搭在江堰的肩上,那個強硬的力度,就差沒把江堰的薄毛衣給攥起球。
沉默的空氣中,江父看了眼江堰,又看了眼老婆。
他看了眼老婆,又看了眼江堰。
江母沒好氣道:“你瞅啥?”
江父支支吾吾半天,還是忍不住問:“老婆,你咋想的?”
他都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夠開明的了,雖說倆人確實沒血緣關係,但這件事也足夠讓他震驚到掉頭發了,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都做了好長時間。
卻沒想到,柔柔弱弱的江母,心藏不了事兒的江母,原來已經默默承擔下了一切。
……甚至還有空來瞞他!他簡直不敢置信!
江母噎了一下,攥了攥手指,道:“那不是前段時間,隔壁洪家那孩子,成天給我轉發一些社會新聞,我不看他還急。結果我一看,都是什成都mc,什梅毒艾滋天花,什被騙婚的無辜女人;我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那孩子還跟我說,艾呀,梅事的,疣什大不了的,中獎的幾率為淋……”
江堰竟然在這聽到了小洪,簡直堪稱夢幻聯動:“?”
是誰指使的?他倒是不覺得小洪沒好心,隻是以小洪的智商,看上去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然後我就在想,我們裴涼這多年沒找過女孩兒,說不定就是喜歡男孩呢。”江母殷殷切切道:“小洪說,現在圈子可亂了,表麵上看起來乖乖巧巧的人,說不定背地玩很大。我一想這怎能行?萬一裴涼之後找一個攪家精回來,那就完蛋了呀!”
江父深感讚同:“就是就是!”
“然後我就收到了……那個照片。”江母開始剖析自己的心路曆程,“其實一開始,我是不能接受的。但是越想越覺得,畢竟小堰的為人,我們也都看在眼,本來就是一家人,就更不需要磨合了。比起裴涼在外頭找個不知底細的人來,小堰就……好很多啊……能力又強,長的也好……”
江父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江堰:“……”
看來大哥還真沒說錯,爸媽是自我攻略類型的性格,比起外力強行介入,他倆更適合自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帶過去了。
身旁一直沉默的江裴涼終於動了動,他麵上沒什表情,隻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說得對。”
江父江母:“?”
雖然被肯定了,但是為什總感覺一股怒氣從喉嚨竄上了天靈蓋?這究竟是為什呢?
於是現在,江父江母的態度就已明晰了,馬上,大家的視線就到了江淼身上。
江淼對此感到很灑脫:“我無所謂,都可以。”
“你說的容易。”一旁沉默至今的江一朝在此突然發話,他瞪圓了眼睛,道:“你當然無所謂了!”
江一朝的神情激烈,語氣正直,看上去像是非常不滿;他的不滿甚至讓江父和江母感到心驚。
二人緩緩地歎了口氣。
隻是沒想到,問題出在這個最為保守的二兒子身上——
“他倆要是在一起了,”江一朝皺著眉頭嚴肅道:“那我的輩分不就又低了一點?”
江父:“?”
“我得叫江堰三弟還是大嫂?”江一朝悲道:“那我的家庭地位豈不是……”
江淼很不給麵子:“笑死,以為原來多高。”
還不如那隻短暫來了一下的胖橘貓。
江一朝被戳破心事,登時惱羞成怒:“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倆本來都是你哥!幹嘛,幹嘛捂我嘴巴,我說的哪有錯?喂,不要——”
江母冷靜地把江一朝的嘴巴用毛衣堵上了,而後環視一圈,簡單道:“總之,誰讚成誰反對?”
“舉手表決。”
三秒鍾後,在場的六個人舉起了四隻手。
江父江母舉著手,又環視一圈後,一人一邊,分別把江堰和江裴涼的手托舉了起來。
“好。”江父滿意地說:
“全票通過!”
這一個生日過的心驚膽戰,江堰神情木然地吃完蛋糕,正準備回房消化一下時,不速之客來了。
江一朝看了看門鈴,歡天喜地地回來報信:“大晚上的,倒黴玩意兒又來啦!”
江堰:“……”
再倒黴也沒你這個倒黴孩子厲害。
江母原本挺熱情地出門見客,但在看見來人的時候,麵上的微笑十分明顯地生生淡了幾分。
顧宴拘謹地站在來人後頭,垂著頭,手拿著些精美昂貴的包裝袋,眼底依舊閃過一些不甘的光。
顧家聽說了小輩之間的事,很無奈地想要修複關係,於是強硬地拉著他在江堰生日這天來道歉求和了。
這種世家,維持表麵上的交際是必要的,江母就算再看顧宴不順眼,也不能直接把人給丟出去;隻能不冷不熱地引人坐下。
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人,於是顧母和顧宴自坐下開始,就碰了不少個軟釘子,被磕的生疼,卻隻能賠笑應對。
江家四個孩子坐在另一邊,已經開始搖骰子下注了:
“我覺得他不會來作死了。”江一朝深思熟慮過後,道:“一般人都知道,真惹急我媽了有他好果汁吃。況且大哥都拒絕他了,他還能怎樣呢?”
“這是正常人的想法。”江淼倒是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你覺得這家夥看上去還正常嗎?跟魔障了似的,整天事兒不做就想著怎害人,聽人說他那邊資金都有點周轉不靈了,看樣子還瞞著自己老媽呢。”
話題的中心,江堰坐在一邊,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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