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章伯興神色拘謹,大氣都不敢喘,站得筆直,唯恐有半點失禮。
他這種外門弟子,和長老之間的差距,甚至要比那些雜役和他之間的差距,都更為巨大。
長老的一句話,能讓他一飛衝天,也能將他的所有一切毀掉,甚至把命都給丟掉。
唐影的打扮,和昨晚截然不同。
今日的她,一身白色勁裝,那張美豔而又帶有幾分英氣的臉龐,很是迷人。
但更迷人的,是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
仿佛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讓人心生敬畏,卻又無比向往。
她留著一頭齊耳短發,這在燧明大陸是很少見的。
之所以如此,僅僅是因為她覺得頭發長了打理起來很是浪費時間,她隻想把時間精力,都用在練劍和修煉上麵,對其它東西,不感興趣。
屋子的雜役,一個個快步從房間出來,看向唐影的目光,先是好奇和敬畏,最終摻雜著驚豔。
唐影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很明顯是在找人。
見這一幕,章伯興一顆心提了起來。
他並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個楊牧天就是昨晚的麵具人,卻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他不在意楊牧的死活,甚至巴不得楊牧去死,可問題是,現如今,楊牧如果身死,他得跟著陪葬啊!
院子的雜役,忙活一上午,中午隻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然後便要開始下午工作。
這種時候,有人跑來打擾,簡直將對方祖宗十八代都痛罵一頓。
但聽到對方是長老級別的人物,特別是看到唐影的長相後,心中的怨氣都是消散,一個個拚命往前湊。
他們不清楚,唐影來這做什。
許多人浮想聯翩,巴不得唐影是來找男人的,然後自己或許能被看上。
即便是當對方的麵首,那都是心甘情願。
這倒並非他們異想天開。
燧明大陸的強者,男的妻妾成群,女的麵首無數的情況,並不少見。
既然有好色的男人,自然也有好色的女人。
“都湊那近幹什,滾遠點!別汙了唐長老的眼睛!”
章伯興臉色一沉。
他大概猜出這些家夥,腦子在想些什。
簡直瘋了,別說唐長老隻對劍道和修煉感興趣,即便她真的要找麵首,輪得到你們?
別說是你們,便是我這種外門弟子,都輪不上!
今天一早,趕在教中雜役清掃之前,唐影又是找了一圈,不過這次,她並非是要找昨晚那麵具人,而是要找那麵具人身體被焚燒後剩下的灰燼。
可惜,人也好,灰燼也罷,她什都沒找到。
“那家夥,難不成沒死?”
唐影對這個結果,很是驚訝。
她本就懷疑,那家夥來曆很不簡單,若是對方染上自己的火焰後,還能活下來,就更得將對方給揪出來,弄清楚身份和目的不可!
她仔細回想,昨晚那家夥雖然戴著麵具,但她依舊記得那雙很是明亮,自始至終都沉著冷靜的眼睛。
思來想去,唐影決定將近幾日,進入極焱教的人搜查一番,看看能否靠著記憶中那雙眼睛,將對方給揪出來。
“這些家夥麵,沒有我要找的。你確定,所有人都在這了?”
唐影轉頭看向章伯興。
這些人看向自己時,眼滿是敬畏,還夾雜著一些令她厭惡的神采,和昨晚那雙眼睛,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還有幾個沒有過來!”
章伯興額頭冒汗,解釋道,“他們中有的,早上被安排去清理茅房,一身臭味,想來是得知長老您的到來,連忙去換身衣服,免得汙了唐長老您的眼睛。”
“你怎這緊張?”
唐長老見章伯興汗流浹背的模樣,神色狐疑。
章伯興訕笑一聲:“讓長老您見笑了。小的進入極焱教已有十多年,但……但這還是第一次站在您這般人物身旁!惶恐。實在是心中惶恐。”
極焱教之內,可謂等級森嚴,這番解釋,合情合理。
冷笑聲從門外傳來。
“唐影,你好大的威風!這是我的地盤,他們都是我的人,憑什聽你的命令?”
伴隨聲音,幾道身影,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
呂鳴赫然在其中,跟在為首的女人身後,不過完全沒有半點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態,像是條跟在主人身後的家犬,表現得非常溫順。
為首女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容貌嬌豔,身材婀娜,但給人一種盛氣淩人,脾氣極差的感覺,讓人不敢靠近。
見到這人,章伯興連忙迎上去,還沒等他開口,女人直接一巴掌抽在章伯興臉上,把他打翻在地。
“沒用的東西!誰讓你聽她的話?”女人怒罵,身後一名婦人上前,取出手帕給女人擦拭手掌,就仿佛她剛才觸碰到什髒東西。
章伯興不敢有半句怨言,忙是爬起來,跪在女人的麵前,惶恐道:“是小的錯了!實在該死!”
楊牧和換了一身服裝的許榮、孫術和錢喜樂,正從不遠處走來,見到這一幕,都是停下腳步。
許榮和孫術之所以換身衣服,一來是因為身上滿是臭味,二來則是想要好好打扮一番,想著如此,或許能夠加大被看中的可能性。
至於錢喜樂,這家夥見許榮和孫術打扮得人模狗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長相要比其他人強不少,若是能夠當這位唐長老的小白臉,那,倒算是另一種破局之法!
楊牧對這幾個家夥的妄想很是無語,心中則是暗道,這位唐長老,今天隻怕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一麵。
不然的話,別人都露麵,唯獨自己沒有出現,太過引人注目。
結果,還沒走到唐影麵前,就發生眼前的變故。
“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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