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是包不住火的，紀戈的事很快就在劇組傳開了。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些壓抑。

    “今天吃母雞燉蘑菇，主食是米飯。”

    紀戈心情一般，放下小雞蘑菇湯去給大夥兒盛飯。

    大家心情都不好，因為拍到最難的戲份，演員們一個一個被陸導摁在地上反複摩擦。

    地板被打磨成鏡麵，演員們被打磨的憔悴。

    吃飯的時候沒人說話，這種沉默尷尬的場麵第一次出現。

    “我就不明白了！”

    周文正“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喜歡男的喜歡女的，就像你喜歡小雞燉蘑菇的蘑菇，我喜歡小雞燉蘑菇的雞腿，有什區別？不一樣吃飯嗎？都不明白鍵盤俠們在狂歡什，跟蒼蠅一樣，嗡嗡嗡，惡臭！”

    唐夏也跟著把筷子一摔：“就是！藝人也是人，願意喜歡男的就喜歡男的，願意喜歡女的就喜歡，這是生而為人的自由！跟他們有什關係？礙著他們什事了？反正又不會喜歡他們！這輩子、永遠都輪不到他們頭上！”

    輕縷衣跟著摔筷子：“他們憑什要求別人怎活？！”

    柏鬆林也把筷子一撂，“啪！”

    唐夏和周文正一齊轉頭，期許的看著柏鬆林。

    柏鬆林：“............”

    唐夏和周文正對視一眼，雙雙搖頭歎氣，然後又看向盛嬈。

    正埋頭夾菜的盛嬈手一抖，一塊雞肉落到湯碗，濺起一串水花。

    盛嬈把筷子一放：“太過分了，怎能這樣呢？”

    “哼。”唐夏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

    “啪！”又一雙筷子拍到桌子上。

    紀戈站在桌邊，眼睛垂視著四個人,“還要不要好好吃飯了？”

    “吃······”周文正低頭，捧起麵前的白飯。

    “我是有責任的。”

    紀戈拉開椅子，到餐桌前坐下，順手撿起手中的筷子，“我是偶像，能力平平，演技一般，靠別人的喜歡和關注獲得流量，販賣夢想，從而變現。既然做的是這份工作，我想，我有責任維持自己在粉絲中的形象。”

    周文正：“可、可是......”

    紀戈吃了兩口米飯，“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的，所以我接受他們的評價。

    “不過，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拍攝進度的，也不會因為輿論影響到與大家相處。安心吃飯吧。”

    柏鬆林看著紀戈，久久沒動筷子。

    紀戈的話，讓大家漸漸平靜下來，繼續投身到工作中去。

    *

    事後。

    “格格，其實，”吳小白欲言又止，“其實你不用這......”

    紀戈躺在躺椅小憩，手邊是記得密密麻麻的劇本，“不用什？”

    “不用這......”吳小白斟酌措辭，“卑微。”

    看慣了紀戈囂張跋扈、不計後果的模樣，對比她現在謹小慎微的樣子，吳小白心泛酸。

    紀戈眼睛啟開一條縫兒，眼珠轉動，看到吳小白又心疼又委屈的臉，歎了一口氣，安慰他：“小白，你放心，我不卑微。”

    吳小白一臉“你就安慰我吧”的樣子，“你說的那些話，讓人感覺你很消沉。”

    紀戈在躺椅搖晃了一陣兒，“我隻是想做好自己的事。”

    吳小白：“什意思？”

    紀戈搖著搖椅，“真的啊，而且在鏡頭之下，我不也需要說一些正能量的話。到時候，寧導會給幫我剪輯到綜藝去的。”

    比如，接受所有審視和批評之類的話。

    吳小白：“所以，你是在鏡頭下演戲嗎？”

    紀戈閉上眼睛：“對啊，是不是很逼真？毫無表演痕跡。”

    “嗯嗯。”

    互聯網記憶短暫，再大的風雨再大的浪，三天後也就風平浪靜了。

    明星的八卦緋聞在經過群眾反複咀嚼之後，變得寡淡無味，吐出來，隻是沾著腥臭口水的渣滓。

    但資本推動下、有導向的營銷例外。

    三天後，#紀戈是基#的熱度不降反漲，從微博擴展到各個社交軟件。

    有人罵他騙子，有人讚他勇氣，有人粉磚黑，有人路轉黑，會剪輯的出cp視頻，文筆大手寫同人文，臉“紀戈是基”也成為了既“你打人的樣子像紀戈”又一流行熱詞。

    #紀戈是基#從粉圈蔓延到各個社交網絡。

    吳小白：“格格，浩然哥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意向跟肯德基合作，以後可以吃免費的全家桶。”

    紀戈：“滾。”

    #紀戈是基#登頂熱搜之後，周文正和唐夏緊急召開會議，組織劇組成員成立了格格反黑後援團。

    以周文正、唐夏為首，輕縷衣負責文案，剪輯師負責剪視頻，盛嬈和柏鬆林負責公關及形象包裝，並吸收了業界大量純愛粉絲。

    這個神秘的組織，活躍在微博、天涯、知乎等各大平台，戰鬥在第一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閑暇時間，為紀戈□□控評。

    聽到這個消息，紀戈覺得不可思議，連對家柏鬆林和對頭盛嬈都在麵，表示自己也想加入。

    周文正義正辭嚴：“現在格格的黑粉很多，為防止格格的披皮黑渾水摸魚，我們組核心成員出了一份測試題。隻有你達到及格分，表示你足夠了解和支持我們格格，我們才能允許你加入。”

    紀戈打開周文正分享的試題鏈接，“答題我在行。”

    紀戈打開鏈接，《普通高等格格粉招生考試試卷》一百題：1.端午節是我國傳統節日，扒龍舟與食粽是端午節的兩大禮俗，問：格格喜歡吃甜粽還是吃鹹粽？A.甜粽B.鹹粽C.都不喜歡D.都喜歡

    2.格格的淨身高：

    A.181cmB.171cmC.180cm以上D.170cm以下

    ......

    紀戈掃了眼試題，信心滿滿的回答起來。

    晚上，紀戈給柏鬆林發消息：在嗎？

    柏鬆林剛下夜戲，看到紀戈的消息時正在刷牙，迅速放下嗡嗡嗡的電動牙刷，擦去屏幕上的水珠，回複紀戈：在。

    柏鬆林：什事？

    紀戈把白天周文正發的鏈接轉發給柏鬆林：這個試卷，你得多少分？

    柏鬆林：92。

    紀戈回複了一長串的省略號：......

    柏鬆林看著紀戈回複的省略號，心想：會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了。

    他拿起漱口杯，把牙膏泡沫衝洗幹淨，呼吸了兩口氣，皺著眉頭打了一段字，又刪掉，故作輕鬆的回複：試題挺有趣，我隻是隨便答著玩玩的。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答了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