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愛別離（結局上）

      曲飛台激動的一晚上沒睡。

      天快亮時衝了個涼水澡，這時候氣溫已經漸涼了，出浴室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衣帽室挑挑揀揀，隻覺得哪一件都不滿意。

      這時明鏡的微信發了來——我在停車場等你。

      曲飛台回她——馬上。

      最後還是挑了件黑色長風衣，經典的款式，總不會出錯。

      頭發捯飭了又捯飭，要噴香水時，忽然頓住了。

      他看著鏡子的自己，這是在做什？

      明鏡不是那般膚淺的人。

      出門時，曲飛台看了眼放在櫃子上的那盒芙蓉糕，最終還是沒舍得吃。

      曲飛台來到地下停車場，車子旁站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背著一個帆布包，長發溫柔的披在肩上，看起來美好的不可思議。

      還有渾水摸魚趁機黑曲飛台男小三的，別提有多熱鬧。

      話落明鏡策馬，離開了原地。

      曲飛台一把將她抱入壞中，箍的那樣緊，仿佛要把她揉碎到身體去。

      蘇音慈戴上帽子和口罩，與薄玉潯牽手走進熙熙攘攘的小吃街。

      僅僅這想一想，曲飛台就覺得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大家想，這世上應該沒有比明鏡更完美的女孩子了。

      ——用不著親子鑒定，你倆往哪兒一站，那就是親父女啊，沒想到這層關係造黃瑤的純粹滿腦子黃色廢料，我打一開始就不信那些謠言。

      明鏡搖了搖頭，“我有些累，到家了叫我。”

      明心輕輕抱住她：“你也要讓你的人生不留遺憾。”

      “好好，明鏡同學，以後不管你有什問題，盡管來找我，我都給你解決了。”

      助理領著女孩走進了李主任的辦公室，趙晴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回神時，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少女錯身而過時、那一縷苦澀的幽香。

      曲飛台失落的歎了口氣：“好吧，我還以為是要我做你男朋友呢，心想那我可要求神佛保佑一定要贏，哪怕這輩子唯一一次贏你呢。”

      但明鏡看的，卻是真品。

      江州，咖啡廳。

      一傳十十傳百，華清大學的各個群，同一時刻流傳著一則消息，轟動效應堪比明星。

      那這件事的性質就嚴重了。

      馬背上，少女束起的長發被風吹的飛揚，自由的陽光下，笑靨純粹而熱烈。

      李主任拍胸脯保證。

      明鏡降下車窗，溫聲道：“您好，我和行政部李主任預約過，您可以打電話詢問他的助理。”

      ——難不成看見鬼了？看給你激動的，下個月辯論賽準備好了嗎？

      明鏡正要說話時，明心的電話打了進來。

      林道兩邊是高聳入雲的百年梧桐木，陽光穿透樹影間隙灑落下斑駁的光影，浮光掠影般落於少女的眉梢眼角，也照亮了少女眼中、淺淺流露出的向往。

      電影《複生》確定了上映日期，是在大年初一。

      陳清露出一抹笑：“那太好了，我把你拉進群，小組成員都在邊。”

      “當然可以。”李承澤走過來，輸入密碼鎖，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把木梳拿了出來。

      明心深深的看她一眼：“那你呢？”

      月亮孤寂的掛在樹梢，透過落地窗，為臥室披上一層朦朧的清輝，臥室每一個角落隱約可見。

      這時曲飛台的電話打進來，問她在哪兒。

      據他所知，薄玉潯去年才結婚，哪兒來這大的孩子。

      每一個見到的人都會驚歎此物的華美與精致，仿佛穿越回三百年前，見到那位美麗的公主鳳儀威嚴、絕代無雙。

      明鏡就那樣接了過去。

      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心不得不回學校，她附在明鏡耳邊小聲說道：“其實我談戀愛了。“

      曲飛台脫下大衣裹在明鏡身上，和她一起走出機場。

      等菜的過程很漫長，兩人就慢悠悠的說一些瑣事。

      明鏡愣了愣。

      這已經不是嫉妒了，這是奪妻之仇。

      除了明鏡，沒有人聽到。

      ——

      兩人走後，蘇音慈露出一個神秘的笑，跑進廚房對薄玉潯耳語：“我看這倆孩子有戲。”

      ——薄院長熱搜上下不來了，剛剛還為了女兒怒剛網友，大家還沒感動兩分鍾呢，晚上就和女明星約會，是不是有點崩好父親的人設啊？

      ——哈哈哈笑不活了，大家放過薄院長吧，國醫附院的醫護人員都知道，蘇音慈是薄院長的夫人，兩人已經結婚了，薄院長很愛他的夫人，大家不要再亂傳謠了。

      同事瞅他那樣，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我可太羨慕薄院士了，有個那聰明漂亮的女兒，貼心小棉襖啊。”

      曲飛台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少女很自然的坐了進去。

      “英雄救美、榮幸之至。”

      明心無奈道：“原來你早就知道，害我擔心了好久，不知該怎跟你說。”

      黃超氣瘋了，這些無良網友，嘴真賤。

      餐桌上一寂。

      ——晴晴麻煩幫我要個簽名，我超級喜歡她的。

      在飛機上，也始終沉默。

      春節檔曆來是電影檔期中廝殺最慘烈的，沒有之一，複生作為蘇音慈複出以來的第一步作品，和一代名導餘大維的合作，可謂是強強聯合。

      她看著漫天的雪花，感受懷中人強烈的心跳，在冰火兩重天中的拉扯中，告訴自己。

      薄玉潯看到這條評論，氣的差點心梗。

      電梯口，曲飛台要進去時，明鏡忽然叫住了他。

      “明鏡明明適合外文係，這樣的形象氣質，以後做外交官，美死那群老外。”

      曲飛台一時看呆了。

      什叫如果有一天她死了？

      不過薄玉潯想的還是天真了，頭條爆的是他和蘇音慈，薄玉潯和明鏡的熱度還沒退下去呢，這邊和女明星夜遊夜市被發現，國民嶽父的濾鏡有點碎了。

      這是明鏡第一次告訴他、我要什。

      少女輕輕的聲音仿佛和雪花一起融化了。

      蘇音慈窩在家刷評論，看到其中一條截圖下來發給明鏡。

      進入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凜冽的北風開始肆無忌憚的掃蕩。

      ——

      明鏡平靜的吃飯。

      曲飛台內心可太激動了，這是第一次明鏡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大家麵麵相覷，笑的頗為隱秘。

      努力、拚搏、向上、自信、篤定、誠信，這才是一個合格大學生的素養。

      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好。

      因而今天上的課是細胞實驗課程，隻不過教室，大家都有些分心。

      “曲飛台，這一年，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你都能陪我去嗎？”

      ——

      有個愛上網的院士嘿嘿笑了笑：“我知道小薄為什臉色那難看了，這是惹上了風流債啊。”

      明鏡當然知道這個生物醫學院最大的研究小組，她本來也是奔著這個來的，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梳柄上正麵刻著四個篆體字，步步生蓮。

      蘇音慈瞥了眼明鏡，忽然說道：“明鏡的生日快到了。”

      明鏡微笑：“隻要在力所能及之內，明鏡責無旁貸。”

      她想到曲飛台望向她時、那溫柔而又飛揚的眉眼。

      曲飛台皺了皺眉，他凝望著明鏡的背影，始終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時薄玉潯打來電話，問明鏡走到哪兒了，得知曲飛台也在旁邊，邀請曲飛台來家中吃飯。

      明鏡拉過安全帶扣好，曲飛台立即轉過身，深吸口氣，平複好心情，這才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啟動車子離開。

      於是在網絡上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當事人之一的明鏡一直在馬場上馳騁，從頭至尾她沒看一眼手機，在馬場上和曲飛台跑的可開心了。

      少女握著梳子，靜靜的站著。

      薄玉潯第二天去研究院，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國寶似的。

      話落邁著飄飄然的步子走去了旁邊的便利店。

      尤其放出的第一版預告，懸疑風拉滿，蘇音慈完美的大熒幕臉抓人眼球，即使是幾個破碎的片段，依然能感受到角色令人震撼的演技。

      明心有好多疑問想問明鏡，但見到她，隻有一個深深的擁抱。

      畢竟年齡相差太多，那薄玉潯雖然事業有成，人也儒雅帥氣，可那年齡都能當明鏡的爸爸了，這是挑戰大眾的倫理底線啊。

      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聲控燈察覺到腳步聲，忽然亮了。

      明鏡忍不住笑了：“那想做我男朋友啊。”

      “我想要一個生日禮物。”

      薄玉潯摩挲著她的手背，一下一下，愜意又溫柔。

      不過明鏡顯然從不會讓人在這種小事上挑出錯來，她來圖書館總是最早的。

      那你呢？

      深秋的風裹挾著涼意、拂過鬢角。

      明鏡被他逗笑了，扭頭看他一眼。

      薄玉潯在科學院開一個研討會，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

      愛煽風點火的營銷號齊齊刪號跑路了，惹不起躲得起，不過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薄玉潯這回是真生氣了。

      也不知手機的人說了什，大家就看到那素來如謙謙君子般的儒雅男子臉色黑沉，就跟吃了蒼蠅似的。

      曲飛台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給她戴好帽子，這才溫聲道：“你乖乖等我，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曲飛台拉了拉她的袖子：“外邊太冷了，我們回去再說。”

      白衣少女平靜的凝望著她，用最冷靜的聲音打碎女子的蠱惑。

      車子到了華清大學門口時，被保安攔住了。

      “師姐，有時間我們回江州看看師父吧，還有明提明塵和小，我想她們了。”

      明鏡自然沒有關注網絡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她在教室上課。

      麵前的少女穿著白色連衣裙，行走間裙袂上銀色的暗紋瀲灩生輝，仿若一朵朵幽蓮盛放，清豔絕倫。

      嚴磊陪同領導去食堂，領導一直沉默，嚴磊知道領導更欣賞薄玉潯，但這種作風問題，鬧的滿城風雨，想保也保不住他。

      明鏡凝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忽然眉心一蹙。

      “嚴院士，你可怎辦啊，畢竟你素來是言出必行的，要不、去給薄院士道個歉？薄院士寬宏大量，說不定不會跟你較真的。”

      消失了很久的曲飛台，讓饑渴已久的粉絲瘋了般一擁而上，哪怕隻是一張照片，都會讓粉絲高興很久。

      嚴院士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終於找到機會整他一把了。

      有人忽然說了句：“可我記得，薄院士不是結婚了嗎？”

      薄玉潯實在怕娛樂圈那些造謠的，他和明鏡都被造謠成這樣，和阿雪也不知道會傳的多離譜。

      此時此刻，兩人的心中同時流淌著脈脈的溫情。

      ——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在趙主任這看見明鏡了，她真人超級美，比照片美一百倍，說話聲音好溫柔，笑起來的模樣，我要瘋了，從今天起，我就是明鏡學妹的超級粉。

      趙晴從李主任的辦公室出來，見李主任的助理小王領了個女生走過來，遠遠望去，就覺得這女孩氣質絕俗。

      明心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羊毛圍巾，細心的圍在明鏡的脖子上，還有配套的帽子和手套，“馬上要變天了，京州的冬天比江州冷多了，雖然你不怕冷，可還是要保養好，年輕時不注意，老了會落一身傷病。”

      網上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兩位當事人卻跟沒事人似的。

      “玉汝於成。”

      大家都很好奇，手機的人到底跟薄玉潯說了什。

      “如果我沒有作風問題呢？”薄玉潯反問道。

      明鏡笑了笑：“讓我猜猜。”

      她的佛心在動搖。

      ——嶽父太剛了，我喜歡，明鏡就是太善良才會被欺負，有嶽父的保護我就放心了。

      然後就甩出了律師函，被告的赫然就是造謠的最歡的幾個ID，文書上蓋的章是全華國最好的律師事務所的章，無一敗績。

      曲飛台看了眼手機，忽然皺眉：“明鏡，薄叔叔和蘇阿姨在醫學院後門的小吃街被粉絲圍堵了。”

      “我要你的心。”

      蘇音慈挽著薄玉潯的手臂，腦袋枕在他的肩臂上，薄玉潯的外套口袋，兩人十指相扣，溫度纏綿。

      誘惑著、將那個無暇的靈魂拖入紅塵的煙幕。

      嚴磊冷笑了一聲，吃完飯回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

      曲飛台的粉絲更生氣，感情這是拿她們哥哥當備胎啊，一個個氣的義憤填膺的怒罵明鏡，薄玉潯都被連帶著波及到了。

      “他現在不在京州，等他回來了，我帶他來見你。”

      明鏡在他的眼中，向來如神女般容不得半點褻瀆，她淡漠名利、無欲無求，好似這個世間，從沒有什人和物值得她留戀。

      今天明鏡去華清大學報道引起轟動的事情，不出半個小時，已經上了熱搜。

      曲飛台倒也沒有很失落，他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那套衣裙的製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擁有，那是皇室公主的冠服，東珠九朝冠更是最尊貴的嫡公主才能配享。

      “生日那天，你陪我去趟江州吧。”

      蘇音慈笑道：“你一米八幾的個子，胖五斤也不顯。”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而又專業，教授不止一次的誇讚於她。

      “走吧，我請你吃飯。”明鏡轉身離開。

      這女學生也不姓薄，更不可能是他的親戚。

      不過明鏡跟薄玉潯的關係，沒有兩人的允許，他可不敢隨便放出來，讓這些網友瘋狂吧，越瘋狂，到時候打臉越疼。

      磕瘋了的比較多，畢竟倆人實在是美好，誰也說不出配不上這樣的瞎話。

      他的眼睛比頭頂的日光還要明亮刺眼。

      趙晴磕磕巴巴的說道：“好、你好。”

      #薄玉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這個詞條很快就被刷上了熱搜，網友們玩梗玩的不亦樂乎。

      ——大家猜我剛才見到誰了？【激動】【驚喜】

      助理有些驚訝，正要出聲，被李承澤一個眼神喝退了。

      她拿起看了一眼，是來自江州的號碼。

      愛的人就在身邊，沒有什比這更幸福的了。

      “我餓了，我想吃蝦。”

      曲飛台愣了愣，古代四大悲劇愛情，他當然知道。

      明鏡脫身後，再不敢在人前現身，本以為會有一個比較輕鬆愉快的大學生活，現在看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隻有我更羨慕明鏡嗎？這年輕帥氣又事業有成的父親，關鍵是那愛她，她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地球。

      熱搜榜第一，薄玉潯明鏡詞條後邊跟著一個紅紅火火的爆。

      這時候他才有時間，慢慢回味剛才的感覺。

      李承澤最近準備公開考古結果，並於近日將華蓮公主的遺物展出。

      “罵我可以，不能罵我女兒。”

      他在馬上截住她：“我贏了，所以你要我做你的什？”

      曲飛台就見明鏡握著木梳靜靜的站著，好似入定了般。

      這次解救蘇音慈和薄玉潯，用的還是早上那招聲東擊西，曲飛台這個招牌太好用了，這條街上活躍的基本都是大學生，對曲飛台自然更加狂熱。

      馬上就是周末了，明心約明鏡見麵。

      熬過來了，雨過天晴。

      “李教授這會兒正在忙著展出現場的安排，他特意交代我，要我帶你們先去看一看文物。”

      背麵的字他和專家研究了很久，還專門請教了文字方麵的專家，始終不確定背麵的四個字是什。

      不用大號是怕對蘇音慈的事業造成影響，畢竟明鏡是素人，不混娛樂圈，公開關係對兩人沒影響，蘇音慈就不一樣了。

      空氣瞬間一靜。

      展出時，用的是複製品，還要隔著玻璃罩。

      明鏡現在已經習慣了。

      “我現在就把心刨出來，給你。”

      萬萬想不到，這件鬧得全網沸騰的桃色新聞最終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趙晴激動的翻出手機，在班級群激情發言。

      絮絮叨叨了半天，李主任搓了搓雙手：“這個明鏡同學啊，你現在已經是華清大學的一份子了，你看啊，如果學校以後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你是不是……。”

      蘇音慈眉開眼笑：“票早就給你們留好了。”

      嚴磊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了？”

      這項挖掘是秘密進行的，外界根本沒有人知道，一群專家研究了很久，這個衣冠塚沒有墓碑，也沒有墓誌銘，更沒有陪葬品，隻有一套華麗的衣裙，一頂東珠朝冠，和一把木梳。

      隻是、她的衣冠塚為什建在山上呢？是誰為她立的？

      新的問題的出現，讓三百年前那段曆史顯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選擇。

      課題小組，一開始還有質疑刻薄的聲音，可是隨著明鏡上交的實驗數據和論文質量，連謝安平教授也讚不絕口，所有人便也心悅誠服。

      “沒有等很久。”

      然後娛樂圈就炸了。

      少女長發披肩，青絲如絕佳的濃墨，越發映得少女肌膚雪白，容貌驚豔絕俗，尤其一雙眼睛，猶如吸了人的神魂般，讓人麵對她時除了癡傻、實不知該怎樣平靜對待。

      ——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心中純潔無暇的女神可有金主了，國醫附院的院長知道吧？雖然四十多了，不過保養的跟年輕小夥子似的，他可用自己的大號給明鏡應援，還怒噴黑子，不是真愛幹不出這種事兒吧？曲飛台的粉絲們心痛不痛，哥哥舔到最後舔到個破鞋哈哈哈。

      且武帝一朝，隻有這一位嫡公主。

      “那是你的命運、不是我的命運。”

      她忽然抬手落在心口。

      明鏡被圍巾圍的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樣，看的明心心都軟了。

      這一路上，她雖然已經盡量低調，但不管走到哪兒，都有對著她拍照的。

      ——

      三生三世，因果糾纏，早已算不清誰欠了誰、而誰又負了誰。

      落地京州，空中飄起了層層雪花。

      明鏡說了句抱歉，走出了實驗室接聽。

      明鏡從副駕駛上扭頭，將手帕遞給薄玉潯：“擦一擦吧。”

      領導很欣賞薄玉潯，請他一起去吃午飯，順便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這是曲飛台的第一反應，可是他沒有說出口，這應該不是明鏡想要的答案。

      雖不比京州凜冽，卻因這兩天冷空氣突降，讓江州也提早感受了一下寒風。

      明鏡主修生物醫學，輔修哲學和數學。

      他不告訴別人，他用小號偷偷給蘇音慈應援，還是超話大咖呢。

      曲飛台在大學生間的影響力無可比擬，霎時人就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一扭頭，忽然發現人群包圍圈中的明鏡不見了。

      曲飛台點頭，沒有絲毫猶豫，說的斬釘截鐵：“想。”

      明鏡靜靜的看著，腦海深處有什記憶破土而出。

      秋風涼爽，不溫不躁。

      明鏡報了地址，很快曲飛台跑了過來。

      “明鏡也吃。”薄玉潯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明鏡碗。

      少女站在燈光的邊緣處，扭頭望來。

      明鏡忽然朝他的方向抬手，曲飛台整個人呆住，一動都不敢動。

      “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考慮一下，讓你做我的……。”

      “是不是，我們拭目以待。”

      胯下的馬有些不安分的撲騰著前蹄，猶如曲飛台此刻忐忑的心境。

      今日是發布會兼展出日，因著星期天，人流量不小，大部分是學生。

      因而預告一釋放出來，便迅速引爆網絡，尤其如今她和薄玉潯的傳聞越演越烈，也算是幫電影預熱了。

      到時候他解釋不清，就等著從這滾出去吧。

      她抬手摸著明鏡的臉頰：“真好啊，那個小嬰兒一轉眼就長大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還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苦盡甘來。”

      ——我幾年前就預言這倆有戲，一臉夫妻相。

      李承澤看著這一幕，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過其中還是不乏倒胃口的聲音。

      “教材我讓助理帶你去領，順道再去見見你的輔導員於老師。”

      陳清看著少女的身影，神情有些落寞。

      ——

      他上下打量明鏡，見她毫發無損，不由鬆了口氣。

      少女溫柔一笑，聲音平和溫軟，“你好。”

      明鏡起身：“我送你吧。”

      他沒有絲毫退縮，看著明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此時此刻，不管我說什誇獎你的話都沒有意義，也很蒼白，你的美好是客觀存在的，我隻覺得我不夠好，配不上你，可是我還是想試一試，哪怕隻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緊緊抓住機會。”

      那冠服即使在地底下埋了三百年，也無損高貴風華的氣質，裙擺上用金線繡著繁複的吉祥花紋，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澤，難以想象那位公主穿在身上又會是怎樣風華絕代。

      薄玉潯哭笑不得：“是你太紅了，我怕給你拖後腿。”

      薄玉潯皺了皺眉：“要不我們換一家吧，這人太多了，我怕你被發現。”

      “那到時候我帶女兒去看你的首映禮，給你最大的支持。”

      助理臉色有些為難，這可都是珍貴的文物啊。

      薄玉潯剛給手機開機，就看到助理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正準備打過去時，助理打了進來。

      人的貪欲是會逐漸膨脹的，一旦感受過紅塵的溫暖，她又怎甘心退居回孤寂的深山。

      黃超精神抖擻，開啟戰鬥狀態，讓公關部一個個記好那些抹黑的賬號，事後一個個算賬。

      嚴磊臉都綠了。

      靈魂深處，那個女子在痛苦的喊。

      “可是……。”

      明鏡走出圖書館，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起來。

      女子的語氣帶著一種溫柔的蠱惑，輕易便令人沉淪。

      從博物館離開後，兩人一直沒有說一句話。

      不過明鏡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圖書館和實驗室度過，有時候查資料文獻，一查就是半天過去，經常到圖書館閉館的時候，工作人員不忍心的來提醒她，每天早上也會早早的幫她占位。

      薄玉潯抬手摸了摸明鏡的腦袋，眼神溫柔：“我們明鏡十七歲的生日，想要怎過？”

      明鏡握著她的手，認真的說道：“師姐，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懂你，你放心大膽的去愛，去融入這紅塵，去肆意擁抱熱烈的感情，不要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不管你做什選擇，我都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你。”

      “李教授。”

      薄玉潯接過來，先給蘇音慈擦了擦臉。

      明鏡進入群，群立刻活躍起來，很快她便收到好幾條私信請求。

      最後幾個字被風模糊掉了。

      曲飛台一時也看入了迷。

      木梳落在手中的一瞬間，明鏡整個人為之一震。

      請原諒我的自私。

      潛水的全都冒了出來，七嘴八舌的問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