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看這幅畫如何?”
二人婚期已定,許世美稱呼娘子也不為過。
畫中人秀麗美貌,身姿婉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與麵前的唐還玉頗有幾分神似。
唐還玉嬌羞一笑:“我哪有那好看。”又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你給那個妓子也作了畫?”
許世美強自鎮定,不卑不亢。
“是她逼我的。”
“是嗎?”
其實不是,但許世美哪敢說出。
當日,自己為了白嫖,硬拉著給她作畫,誰知就因為這幅畫,讓花魁芳心暗許,由公入私,從台前走到幕後。
“當然是了,你可不知道她那天的模樣......比你差遠了。”
許世美這話十分違心,飄香身為花魁,模樣身段自然是要勝過唐還玉的。
“咯咯!”
“那你現在再瞧瞧,是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應著聲,從房外走進一人,手持拂塵,一身道袍。
“貧道玄真,見過公子小姐。”
玄真道人眉目含笑,降階施禮。
修士行到深處,搬山移海,延年益壽自不是難事。
因此,鮮有修士會向常人拱腰行禮,但這歸真道人欲有所求,藏身在此,對唐還玉自然是客客氣氣。
許世美正納悶時,見他取出一支黃色幡旗,含笑看來。
“此為招魂幡,有引魂拘鬼之效。”
玄真道人有意賣弄,向二人解釋,又伸手在空中晃了晃。
霎時間,空中陰風喝喝,似有怨靈夜哭,聞之驚心。
“引!”
隨著號令,從招魂幡中飄出一道青煙,緩緩盤旋,化作一個女鬼樣貌。
正是李隱苦找許久的剝皮鬼------飄香。
原來飄香雖身化厲鬼,卻無心為惡,本欲再看心上人一眼就離去,誰知恰巧碰到唐還玉,正欲飄身離去,玄真道人從天而降,手中招魂幡一揮,便被收了進去。
“啊!你......這.這......”
唐還玉嫣然一笑,輕聲說道:“許郎,你再瞧瞧,我們誰美。”
驀然見到飄香,許世美嚇得雙目圓瞪,頭皮發麻,可唐還玉卻仍巧笑嫣然,與她並排站立,等著許郎君選美翻牌子。
飄香麵色蒼白,雙眼無神,呆呆站立。
“對著心上人可不是這個表情,有勞道長了。”
“無妨!”
手中黃旗再次揮舞,微風吹過,額間幾縷秀發飄揚,飄香玉麵扯動,唇邊輕輕揚起,咧至耳根。
一股涼氣直竄頭皮,許世美“咚咚咚”連退三步,撞上背後的書桌,雙手後撐,滿臉懼色。
“你說呀!現在誰美?”
“你......你美!”許世美哆嗦著顫聲說出。
許世美寒窗十幾載,終於考取狀元,但卻從未踏足修行之道。
隻前些天儒家聖地【大成書院】來人,傳授儒家妙法,又哪曾見過如此可怖的景象。
“那好,你去殺了她。”
唐還玉遞出一把匕首,清亮如水,寒光熠熠。
“她不是已經死了?”許世美心神漸定,疑惑問道。
唐還玉上前幾步,俏顏微煞,將匕首塞進他手中,附耳輕語。
“這一刀,斬斷你心中的情愫,讓她神魂俱滅。”
宛如惡魔低語,許世美心中泛起微寒,身軀微顫。
“這做未免太過殘忍......送她轉世不行嗎?”
“你的意思是我殘忍?”
“沒有,玉兒溫柔大方,才貌雙全,與這二字沾不上邊。”
“那你還不動手。”
握緊手中的匕首,許世美閉眼喟歎。
無毒不丈夫,為了仕途,何惜謙謙君子之身!
“斷金切玉青鋒刃。”
匕首瞬間寒芒大盛,猶如蛇信吞吐。
正是儒家妙法,言出法隨。
飄香站立不動,隻雙眼空洞洞的看著身前,許世美不忍對視,緊閉雙眼,伸手刺出。
砰!
一股惡風挾著一個身影破窗而入,驚擾了房中三人。
正是李隱。
卻說剛才他被二人包夾時,身旁更是竄出數道身影,看其裝扮,皆是鎮妖司所屬鎮妖師。
而攔住去路的竟是兩個白級鎮妖師,一男一女。
這才知,怕是自己的行動軌跡已被識破,鎮妖司定是早早就在此守候。
跑是不好跑了。
李隱一言不發,斬鬼劍挺立,奮身而去。
一男一女,一個長槍如龍,雷霆附著,一人寶劍似霜,寒冰四溢。
劍鋒槍影同時襲來,手中寶傘祭出,撞在一起,好在傘麵韌性極佳,雖被拉扯變形,仍未破散,憑著這股劇力倒飛而去,遁入夜空。
正欲離開之際,竟察覺到飄香的氣息,秉承著賊不走空的傳統,再次折返而來。
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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