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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悅聽眼底的殺意，緩緩消散。

    餘下的，是恨意。

    是不解。

    在醒來的那一刻，望著這張熟悉的麵龐時，她的腦海閃現的都是殺了他報仇的念頭，可是真的動手以後，她所有的恨意和憤怒都在頃刻間沒了。

    而且，她在川的眼捕捉到了一絲解脫的波光。

    解脫？

    為什她殺了他，對他而言會是解脫呢？

    他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

    澹台悅聽麵色慘白。

    她沒有說話，回想起川眼底始終無法看透的黑暗，她忽然之間明白了一些什。

    難怪她總是看不透川的想法，摸不準他的情緒，原來……在他的眼神，還有一絲對死亡的期盼。

    他厭倦了這世間。

    川坐起身，麵無表情地將插在胸膛的匕首拔掉，並扔在地上。

    見她坐在地上沒有反應，隻是無聲地落淚時，他的神態倒是少了以往的冷淡和刻意保持的距離感。

    川下了床榻，隨手將被鮮紅染到的被褥掀開，再將瘦弱的她抱起放到床上躺好。

    其實，這樣的相處方式對川而言更加輕鬆。

    因為，終於不用在她麵前偽裝了。

    如今，導致川家被滅的罪魁禍首澹台溢死了，澹台家也被他弄得大亂，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恨意便都消失了。

    長期壓在川身上的那塊大石頭也成功卸下。

    他可以過得輕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