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張平 本章:第36章

    正文 第36章

    羅維民沒想到會議室竟有這多的人。



    古城監獄的主要領導,各科室的負責人,各個大隊的大隊長和教導員,幾乎全在這。會議室煙霧繚繞,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看來這個會議確實開了很長時間了。會議能開這長時間,這就意味著這個會議爭論得非常激烈。而爭論的激烈,也就意味著爭論的雙方勢均力敵。如果這個會議確實是在研究如何處理他的問題,那,坐在這個會場的人,差不多有一半,甚至更多的人在支持他,或者不同意那樣處理他!至少目前仍還在堅持他們的立場!



    當他一見到會議室這個場麵時,他立刻意識到,他不該來,他來得不是時候。以老政委辜幸文的經驗和頭腦,隻要他坐在這,即使最終抗不住這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但他至少也會把這個會議拖到他所想拖到的那個時間。他絕不會輕易放棄,即使不得不放棄時,他也會事先給你打招呼,絕不會讓你毫無準備。



    辜政委肯定有周密的計劃,而你這一來,說不定正好打亂了他的計劃,給他幫了一個倒忙。



    你真蠢!剛才氣衝衝地寫了那長時間的材料,又氣衝衝地走了這一大段路,怎就一點兒也沒往這想!



    事實似乎正是如此,就在他發愣的當口,會議室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羅維民!你到這來幹什!”



    羅維民定神一看,朝他怒吼的人是政委施占峰。沒等他想好該怎回答,施占峰緊接著又是一聲:



    “你知道現在開的是什會?現在正在研究你的問題,知道不知道?請你馬上出去!”



    羅維民本來隻想在這語重心長地談談自己的由衷之言,因為該說的都已經在掃己的舉報材料說到了,麵對著這些領導,如果自己的據理力爭能夠打動他們,說服他們,或者能夠讓他們或多或少地有所醒悟,有所警覺,那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甚至連這份舉報材料也寧可不拿出來。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一走進門來,得到的竟然是羞辱般的責和不分青紅皂白的斥逐,不由他滿腔的怒氣也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開的什會!但我知道我今天已經被看押了差不多一整天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既然你問我到這來幹什,那我就告訴你,我來這兒就是要問一個問題,為什要看押我!我究竟有什錯,犯了什法!又要我停職檢查,又要我交出武器庫鑰匙,而且還派專人對我實施不間斷看押!我已經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連上廁所都有人跟著!既然你說正在研究我的問題,那我現在就請你回答,這到底是因為什!”



    會議室一片沉寂,不知是被他說話的氣勢所壓倒,還是被他所講的內容震懾了,甚至連施占峰臉上也都流露出了一種驚詫和僵硬的表情,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嚴厲地問道:



    “請你說明白,誰讓人看押你了?又是誰看押你了?是誰讓你交出武器庫的鑰匙?這又是誰的指示?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問題?既然你來找領導,有這多領導在場,就請你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羅維民連眼神也沒動一動,一聽話音,他就知道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副政委辜幸文。辜幸文的問話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真傻,莫非你來這就隻是單單為了這一個問題?你該說的並不是這個!抓緊時間,趁這個機會趕緊把你要說的和想說的全都說出來。



    “問題多的是,但我就是想不明白,想不清楚。如果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我還會這晚了來找領導嗎?”羅維民的口氣也很快和緩了下來。“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會有這多領導在這。要不是因為看押我的趙中和睡著了,我也根本來不了這。是趙中和告訴我監獄領導正在研究我的問題,所以我才冒昧地找了來。整整一天了,趙中和一直在看押著我,而且也是他一直在逼我交出武器庫的鑰匙。我問過他,停職檢查,交出武器庫鑰匙,這都是誰的決定,他先說是監獄領導的集體決定。我問他具體給他傳達的人是誰,他說是單昆科長。我打電話問了我們科長,單科長卻非常吃驚,他說他沒有給任何人說過讓我交出武器庫鑰匙的事情。後來我問趙中和,趙中和說,你等著吧,領導們正在研究你的問題,到時候會有人回答你這個問題。趙中和剛才還告訴我,說之所以讓我停職檢查,並讓我交出武器庫鑰匙,是因為我把不該泄漏的秘密泄漏了出去,還瞞著領導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我想了整整一天了,怎也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什事情。如果真是趙中和說的那樣,那我現在就當著這多領導的麵,把我這兩天所經曆所偵查到的事情,全都如實地給領導們講一講……”



    “行了!簡直不像話!”斜刺突然有人一聲怒喝,羅維民側身一看,沒想到竟會是監獄長程敏遠!隻見他臉色鐵青,語氣和神情都嚴厲得讓人可怕:“現在監獄領導班子正在開會研究問題,如果你想說什,到時候自然會派人聽取你的意見。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些,如果趙中和真是那樣說的,等情況調查落實了,我們自然會嚴肅處理,誰的責任,誰的問題,我們都會嚴加追究。好了,對你的問題我已經做了回答了,如果你還知道尊重領導,尊重組織,就請你立刻出去。”



    羅維民呆在那,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如果說剛才政委施占峰的態度還可以理解的話,程敏遠的這番話可就讓他始料不及,大惑不解了。



    “好了,既然程監獄長這說了,那你就出去吧,有什問題,還可以另找時間。”政委施占峰此時的話語雖然溫和了許多,但態度的堅決依舊讓人感到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既然來了,我覺得讓他談談也沒關係。”辜幸文此時說話了,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他的話顯得低沉而有力。“這半天大家一直在爭論,也就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事情。一部分態度非常堅決,認為應該立即對其嚴肅處理;一部分則感到這晚了,突然把大家召集來,而且還是因為一個普通幹警的事情,對這種反常的行為感到奇怪和不解。”辜幸文的話幾乎等於把會議上的情況全都告訴了羅維民。“既然羅維民已經知道了我們正在研究他的問題,在還沒有決定處理他以前,我想他還應該有申訴的權利。還有,剛才聽了他的活,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對他的處分在我們還沒有研究決定以前,事實上他已經被處分了。上午我們幾個碰頭時,隻是要求他立即寫份檢查,暫時不要再插手別的工作。但當時大家,當然也包括我在內,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也從來沒找羅維民談過。然而剛才聽了羅維民的話,讓我非常吃驚和不解。以他的說法,他竟然已經被人看押了起來,而且還要逼著讓他立即交出武器庫的鑰匙。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將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極其危險的情況!尤其讓我感到困惑的是,發生了這重大可疑的情況,那還讓我們在這兒研究什?究竟是羅維民的問題需要研究?還是趙中和的問題需要研究?究竟是我們這個領導班子出了問題了,還是我們這個領導班子被人利用了?剛才還有人說我態度曖昧,立場有問題。我實在想不明白,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究竟是我的態度曖昧,還是什人別有用心?究竟是我的立場有問題,還是有什人說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自欺欺人?”說到這,辜幸文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努力地在讓自己的口氣和緩下來。“好了,難聽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了,今天古城監獄的主要領導都在這,如果真是連這樣的事情也沒人敢表態,那就讓人感到太不正常了。我想,既然我們一直爭論不出個高下來,那幹脆還不如來個少數服從多數。大家是不是現在就對羅維民這件事馬上表決一下?”



    辜幸文首先看了看政委施占峰和監獄長程敏遠,然後環顧四周,不少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讓大家聽聽沒關係。”



    “同意。”



    “行了,就聽辜政委的。”



    “沒什大不了的,聽小羅說說能出了什事?”



    “就這定了吧。”



    辜幸文此時說道:“首先我同意讓羅維民給大家談談,凡是同意的,都請舉手!”



    辜幸文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高高地舉了起來,然後慢慢地環視青四周,他的視力所到之處,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把手舉了起來。最後就隻剩了這幾個人沒舉手:監獄長程敏遠,政委施占峰,獄政科科長馮於奎,三大隊教導員傅業高。還有獄政科的一個副科長錢魯成,他本來已經舉起了手,但看到自己的科長正怒視著自己,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了下來。



    羅維民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偵查科科長單昆,猶豫了半天,也終於把手舉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政委施占峰突然站了起來,像頭受傷的獅子一樣怒吼了起來:



    “羅維民!你給我滾出去!立刻從這兒給我滾出去!你今天要是不馬上給我滾出去,我跟你沒完!無法無天,竟敢到這兒來撒野,到這來耍賴!到底是誰給了你這大膽子!我忍了你好長時間了,一直在讓著你,你以為你是誰!我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東西!今天我要是治不了你,我這個本來就管不了事的政委就更他媽的不用當了……”



    羅維民的心頭在陣陣發顫,隻覺得滿腔的熱血直往頭上湧來。他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監獄的主要領導,竟然會在這多領導在場的會上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誰在撒野,誰在耍賴!不過他明白,政委施占峰的這些話,其實是衝著辜幸文來的。因為有這多人舉手同意辜幸文的提議,幾乎等於是罷免了他作為政委的權力!也幾乎等於是給了他們一個公開的回答和反駁!但也就在這期間,羅維民突然意識到,看來這個政委施占峰,也許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他在這種情況下能發出這大的火氣來,也許隻是為了麵子上的原因,隻是感覺到這樣的局麵實在讓他下不來台。假如他是一個真正的壞人的話,或者是一個真正的幕後策劃者的話,那他在此時此刻,是決然不會這樣發怒,並且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的。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讓羅維民作更多的思考,究竟該怎做才是最好的選擇?是該出去,還是繼續留下來?他必須立即做出決斷。



    就在羅維民發愣的當兒,怒氣衝天,暴跳如雷的施占峰竟像發瘋一樣的朝他撲了過來。要不是兩個人攔著,說不定早已衝到了他跟前。然而即使是被兩個人攔著,施占峰還是一跳一跳地在狂吼著:



    “你給我滾!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真是瞎了眼!前幾天還他媽的一直在給人家做工作要提拔你!沒想到你會是這個東西!真是狗眼看人低,竟敢騎到這多人頭上拉屎撒尿……”



    羅維民再次愣在了那,前幾天施占峰還在給人做工作要提拔他!真是匪夷所思,沒想到會是這樣!施占峰當著這多人的麵講這樣的事情,看來此事不會有假。難怪辜幸文對他一直是那樣的一種態度。被一個令人懷疑的圈子正考慮著提拔的人,又如何能讓人信任?他看了辜幸文一眼,辜幸文臉色鐵青,坐在那一動不動。羅維民突然意識到他必須要給辜政委減輕壓力,於是用一種和緩的口吻說道:



    “施政委,我今天到這來,並不是來鬧事的,我隻是反映情況,通過合法的渠道向你們反映情況……”



    然而羅維民的話再次被施占峰的怒吼淹沒了:“滾!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滾出去,我跟你沒完!不信咱們走著瞧!我就不相信我擺不平你……”



    “怎能這樣呢?”這時候監獄長程敏遠再次顯得憤憤不平地站了起來。“小羅,我本來並不想在這兒再說你什了,都鬧成這樣了,你還站在這幹什?看看你把這個會都攪成什了?把施政委都氣成什樣子了?就算你有天大的冤枉,就不能放到明天再說嗎?為你的事情,整個監獄的領導班子在這研究了幾個小時了,要不是為你負責,能耗費這長的時間嗎?莫非你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嗎?好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要是聽話,就暫時離開這,有什事情我們以後都好說,聽見了嗎?”



    “羅維民,你怎能這樣!”三大隊教導員傅業高也一腔的憤怒。“我們古城監獄什時候有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偵查員,竟然敢在監獄領導的會議上大鬧特鬧。如果都這樣,這監獄以後的工作還怎做?監獄的領導還有什權威性可言?你懂不懂,這是監獄,不是一般的行政部門。就是一般的行政部門,也一樣不能允許有這樣事情發生……”



    就在傅業高義正辭嚴地講著的時候,獄政科科長馮於奎已經快步走到了羅維民跟前,一邊皺著眉頭,顯出一副為羅維民著想的樣子,一邊壓低嗓音,輕輕地把羅維民直往外推:“小羅,小羅,你今天到底是怎了?真的是瘋了還是怎的?怎變得這強?走吧走吧,聽話。不管怎說,這些人都是領導呀?你也不想想,你這下去,以後還怎在這個監獄工作?好了好了,今天就給領導們一個麵子,哪怕會散了以後再說也行,你說說,你不給領導台階下,莫非讓領導給你台階下?聽話!啊?走吧走吧……”



    就在羅維民被軟硬兼施,幾乎要給推出門去的當兒,隻見辜幸文騰地站了起來,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把整個會議室砸得一片死寂。



    “你們這都是在幹什!”辜幸文緊接著的這一聲大喊,在悄無聲息的會議室發聾振聵,撼人心魄。滿臉紫青的辜幸文,一副凶狠的神色讓人不敢對視。他好像對自己的情緒已經無法自製,吼一句,就在桌子上砸兩拳:“簡直太猖狂!你們憑什!誰給了你們這種權力!一個國家公務員,連申訴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們說他到底想幹什,我就不明白,他究竟幹什!我們都在管理著服刑人員,莫非他連一個服刑人員也不如嗎!你們現在就給我說說,羅維民到底幹了什,他究竟犯了什罪!他的人身權利究竟什時候被剝奪的!我忍了好半天了,現在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讓我不明白的是,我們中的一些人究竟想幹什!究竟要幹什!是思維不正常了,還是精神有毛病了,還是有什見不得人的勾當!每天人五人六地管理著服刑人員,想想你幹的那些事情與那些罪犯有什區別!讓我說,有些人其實比那些罪犯還壞,還可惡!為非作歹,圖謀不軌,想翻天了是不是!你睜開眼好好看看,這到底是誰家天下!我要正告一些人,這個天變不了!好多年我都沒發過脾氣了,今天我就是要罵人!我說我們的一些人還不如一條狗!狗還清楚恩怨分明,就是餓死也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主子!而我們的一些人,一見了骨頭,連自己的父母也不認了!連自己姓什叫什也能忘了!我今天在這還要正告一些人,別以為這些年你們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惡事大夥都不知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辰不到!我就想看看你們還能撐到什時候!我的話現在就說到這兒,你們今天有什就全都倒出來,咱們就是說到天亮也要把話說清楚!”



    辜幸文的話說完好一陣子了,會議室依然是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僵在那,像泥塑一般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監獄長程敏遠才突然一聲怒喝,“今天的會不開了!散會!”然後也不管別人有什反應,徑自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



    不少人見監獄長往外走,愣了片刻,於是也一起跟著就往外走。



    眼看著就要走近會議室大門了,站在門口的羅維民猛地大喝一聲:



    “站住!誰也不準出去!”



    會議室所有的人再次呆在了那。



    ※※※地區公安處處長何波覺得自己就像被捆緊了淹在深水一樣,他使勁地掙紮著,用力著,但就是浮不出水麵上……胸口如此憋悶,他感到好長好長時間已經無法呼吸了,突然間猛地一個激靈,就像肺腔灌進了一大口冰水似的,終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口幹舌燥,呼吸短促,心跳得這厲害。頭就像裂開了一樣。睜開眼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視力模糊,然後就是渾身上下針刺刀剜一般的疼痛難忍。



    屋子很靜。幽暗的燈光下,不見一個人影。看上去像是在一個賓館的包間。極遠處好像有人在鬼哭狼嚎般地唱著卡拉ok。這是什地方?怎會在這?他努力地回憶著,卻怎也回憶不起來。一陣強烈的昏厥和疼痛猛地襲來,他再次像被淹進深水一樣迷糊了過去……



    就像隻過了兩秒種一樣,他一下子又清醒了過來。是bp機的震動聲把他喚醒的。他想把bp機摘下來,才感到自己是這般的無力和虛弱。見鬼,這到底是怎了?一切如在夢境中。



    費了好半天力氣,才算把bp機拿在了眼前。燈光大暗,怎也看不清楚。他摁住了bp機的增亮鍵,仍然看不清楚。他伸出手,試著在身旁的床頭櫃上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終於摸到了一個鍵鈕,使勁一轉,床頭的台燈一下子亮了起來。他閉住眼睛,躲過刺眼的燈光。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他使勁地注視著bp機屏幕上的顯示。他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終於像嚇了一跳似的呆住了。



    bp機屏幕上晃動著一大排信號,幾乎所有的箭頭都在不住地跳躍!



    他摁住了最後的一個,還沒等看完,就再次驚呆在了那:



    ……魏德華先生請您速回電或回呼告知,1·13紅衛路銀行的那個值班主任是不是叫周娟?他的弟弟是不是現在的周濤?



    那間,何波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竭盡全力地讓自己坐了起來,然後死死地把自己的眼睛盯在bp機上:……魏德華先生問您的位置,情況有變,請速回電話或回呼!



    ……魏德華先生說情況緊急,請速回電話或回呼或打開你的手機!



    ……魏德華先生說有重大情況,請您立刻打開手機,或這回電話。回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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