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海鯨騎1（上）_第二十三章 禮物
建文可從來沒想過，海上名聞遐邇的七殺，居然是個女子，而且是這漂亮的一個女人。
他從小生在宮廷，大明的後宮什樣的美女沒有？偏偏從沒見過這種氣質的。七殺光滑細膩的小麥色膚色配著她豐腴迷人的身材，有種豔光四射的健康美。
小鮫女將紫檀木小匣子交給七殺，七殺倒也不急著打開看，她手腕一翻將匣子放在旁邊，建文覺得她放匣子的那個動作特別優美。小鮫女在七殺耳邊悄聲說了半天，聲音太輕建文聽不到，其間七殺眉毛輕挑了下，眼神朝著七瞟過來，像是在看什珍稀動物。建文和騰格斯等人都習慣盤腿坐著，唯有日本來的七平日習慣雙膝並攏跪坐，腰挺得筆直，在幾個人格外顯眼。
七殺又觀察了會兒七，點點頭，讓小鮫女退在一邊，這才笑著問銅雀：“老先生，今日帶客人光顧阿夏號，想必是有大買賣要談？”
銅雀見小鮫女和七殺耳語半天，明白她必然知道自己的來意，現在故意問出這話，看樣子是不想給建文治傷，心不禁一沉。話雖如此，銅雀還是假裝漫不經心地說道：“並無什要事，前日在海上偶遇貪狼大人，拜托老夫將方才那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交給阿夏號尊主大人。老夫想著最近事務繁忙，好久沒有拜會尊主大人，就順水推舟答應幫這個小忙。”
“貪狼啊……那個賊心不死的色胚。”七殺輕笑一聲，“殺人倒不眨眼，這追女人的手段，反倒扭扭捏捏的，比雛男還拙劣。”
建文暗自“哦”了一聲，原來貪狼不為別的，就為了貪戀七殺美色，自己又不敢直麵追求，隻得托人拐彎抹角來送禮，真是夠……清純的。
“若是破軍送的還差不多。”七殺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自嘲地搖了搖頭，“算了，他怎會想到這些事。”
又是破軍。
建文忽然對這個神秘的海盜產生了濃厚興趣。貪狼在說，七殺在說，他碰到的其他海盜，全都有意無意地提起這個人，就好像談論天氣、神仙和女人一樣頻繁。看七殺的反應，她對貪狼不屑一顧，但對破軍倒是落花有意。
這人到底做什的，怎會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
這時銅雀已經繼續說道：“其實老夫這次也是剛做成筆大生意，帶了幾位豪客來阿夏號見識見識。若蒙不棄，老夫想叨擾幾日，不知尊主大人可賞這臉？”
“，老先生說笑了。你們騎鯨商團可是阿夏號最尊貴的客人，哪次來不花個十萬八萬兩銀子？說叨擾就見外了，您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如還有什要求請盡管提出，我沒有不答應的。”七殺這話明顯是要銅雀將要求提出來，銅雀一愣，本以為要唇槍舌劍說上半天，不料才一開口對方竟主動釋放善意。銅雀和她打交道多年，知道這女人喜怒無常，很少答應別人要求，今日這爽快，必有緣故。
話雖如此，再躊躇思忖隻怕機會轉瞬即逝，銅雀也隻有繼續接話：“老夫之前帶這幾位客人在貪狼大人船上小住，這位客人略感小恙……”銅雀攤平左手手掌指向建文。
話音未落，七殺已然輕盈地從臥榻上跳下來，紅色的闊腿褲下麵赤著腳踝，輕盈地走了幾步之後，建文等人隻覺得一陣香風撲麵而來。
“給我看看你的傷。”
七殺朱唇輕啟，建文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得脫下衣服露出傷口。
七殺俯下身，在建文腫得像紫色饅頭的肩膀上輕輕撫摩一下。建文隻覺得一股溫潤柔軟的觸感從肩頭拂過去，說不盡地舒服，原本疼痛難忍的感覺似乎也減輕不少。當七殺讓建文抬起胳膊，看到手臂上的“孤克煞氣”黑線時，建文分明聽到她嘴發出了輕輕的“”聲。七殺自然知道這“孤克煞氣”的厲害，可當她看到建文胸口亮光一閃，忽然就沒再說什。
“多謝尊主大人……”建文抬眼想看七殺的臉，卻看到七殺豐滿的胸部正在自己眼前晃動，忍不住又是一陣害臊，胸口像是裝了二十隻小兔子在上躥下跳。
“傷得確實不輕，巧的是，我倒治過嚴重得多的。”七殺站起身，對銅雀說道。
“你們是什人，和貪狼有什關係，如何受的傷，這都和我無關。”七殺背著手邊踱步邊對銅雀說道，“老先生，我們也算相交多年，我們阿夏號在海上做的是賣笑生意，你們騎鯨商團做的是販賣寶貨的生意。生意人和生意人不談交情，談交易便是，我給這位少年治傷，我可以得到什？”
銅雀聽七殺那講倒覺得放心不少，既是交易那就有得談，於是他問道：“尊主大人缺的必然不是錢，隻要能治好我這位貴客，想要什物件盡管開口。”
七殺不答話，還是在大廳中間來回踱步，在場的人都不知她會提出什條件，隻得一起看著她。她似乎是故意讓人著急，來回走了幾趟，突然停在七麵前，說：“把這個女孩讓給我如何？”
大家都沒想到，七殺提出的竟是這樣的要求。建文感到吃驚，銅雀倒是鬆了口氣，這個開價對他來講並不算高，相比七，建文的用處可要大得多，確實是做得過的生意。
“隻要能救他性命，以我身體相換並無不可。”沒等別人講話，七先開了口，語氣冷冷的好似說的是別人的事。
“等一下！”建文趕緊打斷七，“我隻是幫了她的忙而已，並非是她的主人，無權決定她的歸屬，若是以我性命換她進什青樓，我寧可不要你治。”
“忍者之身不過是道具而已，給別人使用也無不可，若能用身體換你性命，我們也就互不相欠。”
“等……等一下！我何曾使用過你的身體……我我我一根指頭都沒碰過你。”建文急得雙手亂擺。
七將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也不看建文。
“阿夏號從不做逼良為娼的事，七殺大人也絕不會強迫女人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小鮫女從旁插嘴道。
原來，阿夏號雖說經營的是海上歡場，七殺卻有一套自己獨特的規矩。這的數千女子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女，七殺將她們搭救到阿夏號，組成這個隻有女人的王國。這無論是賣笑女，還是守身如玉的普通女侍，都出於自願，按照七殺的話來講：“既然那些男人迷戀女色，那就把他們身上的錢榨幹好了。”
“七殺大人看中的是七小姐的武功，想要請你留下做貼身侍從。以七小姐的能力，何必沒來由地給這些男人賣命？”聽完小鮫女的話，連建文也覺得似乎將七留下沒有什問題。七的家人都被幕府將軍殺害，無依無靠，而以七殺的威名保護七不遭幕府將軍迫害應該也不成問題，阿夏號未嚐不是好歸宿。
“這筆買賣雙方得利，誰也不虧，就此成交如何？”銅雀見情勢成熟，連忙在旁攛掇，建文也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可反駁的。作為交易“商品”的七麵無表情，仿佛這些事都和她無關。
“不用急著承諾，你們在這住幾天，好好想想。你可以保住性命，七又能得到安身立命之所，兩全其美。”七殺看建文不再反對，便轉頭問小鮫女，“對了，貪狼的禮物拿來給我看看。”
小鮫女連忙拿起放在臥榻上的紫檀木小匣子，恭敬地奉給七殺。貪狼看來經常給七殺送禮，七殺毫不在意他這次送的是什，無非是打劫來的奇珍異物或者珠寶首飾之類。
建文見七殺打開盒子，從麵取出一支長長的尖銳牙齒來。騰格斯和貪狼交手多次看得仔細，脫口而出：“哎，這玩意兒不是貪狼手上的鯊魚牙嗎？”這貪狼也真小氣，這個不值錢的東西竟要他們特意送過來。
七殺翹著小指將鯊魚牙拿起來，在燈光下端詳了一下，嘴角微揚著冷笑：“就這吊著他吧。”正要隨手將紫檀盒扔掉，卻一時臉色大變。她看了幾眼那盒子內壁，抿唇走了幾步，忽然對著銅雀嫣然一笑，“老先生，我改主意了。”
“尊主大人，你……”銅雀看到七殺端詳那盒子，已然猜到七八分，現在聽七殺這樣講，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七殺將盒輕輕放到銅雀膝蓋上，銅雀看了幾眼，建文等人看到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微妙。
“有埋伏！”七首先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伸手去拔刀，卻覺得手腕酸軟，竟然無法抽刀。
“香氣有毒……”
七頓時明白，七殺身上的香氣竟是有毒的。她必然是故意催動香氣讓他們聞到，幾人不知不覺中已然手腳酸軟無力，隻有銅雀在看到盒子的那已抓住自己胯下的銅雀掛墜，一時間阻隔了有毒的空氣。
客廳大門“當”一聲被撞開，衝進來二十名手拿火繩鳥銃和燧石手銃的精壯婦人。騰格斯“哇呀”怪叫著想跳起來，才起來半個身子就一頭栽倒。建文掙紮著掏出藏在後腰上的那把手銃，他知道自己一把火銃沒法和二十把對抗，便把槍口對準七殺。
“貪狼這家夥把我們大家都賣了，他送給七殺的禮物是你們幾個。”銅雀歎口氣，“那盒子刻著波斯文字，說你們幾位都是曠世奇珍，送給七殺任憑處置。”
七殺從看到幾人的第一眼就認定他們不是銅雀說的什生意夥伴，這幾個人氣質和海商根本不沾邊，特別是那個大個子騰格斯，怎看都不像在海上討生活的。原來貪狼早已命人將這幾人如何得到海藏珠能力、如何躲開幕府將軍的追擊，樁樁件件都刻在盒，還免不了對自己的英勇作戰添加幾句閑筆。
她本以為下毒麻痹住七就可以解決所有人，不料建文這個看起來病懨懨的少年還端得動武器。“七殺大人！”小鮫女見建文用火銃對著七殺，下意識地拔出克力士劍，一個縱躍就跳到七殺身邊，準備建文一旦稍有異動便將他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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