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墨試探的喚了聲。
李沐沒有回答,隻是目光沉沉的看向不遠處。
——
一路奔波,孔淵終於抵達了景湟國,並找到了巫於,兩人匯合。
在這之前,那枚傾盡巫於數個日夜努力的毒藥已經送到了李沐手中。
那毒藥啊,無藥可解。
得知這個消息,孔淵險些沒站穩。
“那……我的徒兒是不是已經……”已經行動了?
丫鬟趕緊扶住孔淵,讓他安穩的在檀木椅上坐下。
聽見他已經自稱我了,巫於便知道此事十分不妙,且超出孔弟的範圍,無法挽回。
他吩咐人給孔淵倒了杯熱茶,才緩緩的說:“人族已經等不及了,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沐丫頭她……她有分寸。”
孔淵怔怔的捧著茶杯,連夜的奔波使得他看起來疲憊極了,染滿風霜,像是老了十幾歲。
周圍靜靜的,留給他思考和緩衝的時間。
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他喝了口熱茶,暖流從喉中流至四肢,讓身體舒坦些許。
“事已至此,就隻能看她的造化了。”他低低的說。
巫於見他這副摸樣,也是難受的厲害:“你別太擔心,沐丫頭是個聰明的。不到萬不得已,定不會采取那種危險的方式。”
沒有回話,他反而抬頭直直的看向巫於,目光打量了一圈,問:“你身體如何了?瘦了許多。”
“我?宮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呢!瞧著瘦了些,應該是為了那枚藥晚睡了幾日。”巫於說著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誰知對方冷冷的打斷他:“莫要騙老夫!”
“我真……”巫於想要辯駁,但觸及他那雙嚴肅認真的麵孔時,息了聲。
他搖搖頭,抬手將披在身後的白發拿了兩縷到身前,指給孔淵看:“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我啊……老了。”
孔淵看著他滿頭白發,幹枯的皮膚貼在骨架上,是一個老人的模樣。
生老病死,不可逆,他自然是懂得這理。
但分明初見時他算過,巫於的陽壽絕不隻是這幾年。而在他離開桃花島時,掐指一算,今年便是他最後的日子。
而他的徒弟……也是如此。
十八歲的年齡,正是一生中最絢爛的時候,他的徒弟終止在這兒。
荷花開在六月,幾月的時光足夠它大放異彩。蜉蝣的一日便是它們的一生,卻也過得瀟灑自在。
但他的徒弟,無論是之前的時空,還是現在的世界,她從未絢爛過、肆意過。
甚至從未做過自己。
淚無聲的從孔淵的眼角滑落,跌入手中的茶杯中,濺起小小的水花,最後慢慢蕩漾開來。
世事無常,他幫不了任何人。
——
毫無疑問,魔族又勝利了。由魔主親自率領,他們贏得並不意外。
晚上魔主似乎特別高興,手中把玩這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逢人敬酒,他也沒有放下,隻是換一隻手握著。
這天夜,魔主喝的酒比平常要多。盡管明日還要打仗,也一點兒都不在乎。
其實也習慣了,隻要勝利,魔族將士都會喝酒吃肉。高漲的情緒能夠幫助他們更好的迎敵,酒精的刺激不會讓他們醒來後疲憊。
魔主走到門口,還未推開門簾,李沐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這是喝了多少?
她目光看過去,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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