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蹙眉，神態複雜又心疼地望著苗玫，低沉地：“玫，我曾經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啟睿的罪行你是不知道的，你自始至終都是被蒙在鼓的。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其實早就看穿了啟睿，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作為啟睿的妻子，你不忍心拆穿他，更加不忍心把他送入監獄。所以你隻能裝作什都不知道，甚至在啟睿麵前，你也要裝作什都不知道，配合他的計謀。”

    “配合？”饒佩兒仍舊不可置信地問冉斯年，“何談配合？”

    “好吧，那我就先把啟睿的犯罪動機放到最後再，先玫的配合，”冉斯年轉向饒佩兒，“佩兒，你還記得玫指認張曉時候的情形吧？現在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時啟睿和玫的反應，蹊蹺之處就在當時他們兩人的舉動之中。”

    饒佩兒歪著頭努力回憶，想了半分鍾，仍舊是迷茫地搖頭，“我記得當時苗玫姐最初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到後來才認出號就是張曉的。”

    “那你還記得當時啟睿的表現嗎？”冉斯年循循善誘地問。

    饒佩兒撓頭，“賀啟睿當時沒什特別的啊，就是很體貼地站在苗玫姐身邊，還拉著苗玫姐的手啊。”

    冉斯年直視苗玫，不容置疑地：“當時啟睿一直拉著你的手，時不時拍拍你的肩膀，還聲跟你三思而後行。”

    “那又怎樣？這樣有什不對嗎？”苗玫不悅地反問冉斯年。

    “我注意到了，”冉斯年冷冷地，“啟睿每次拍你的肩膀都是拍三下，又跟你了兩次‘三思而後行’，至於他握著你的手，是不是會用力握三下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啟睿是在給你暗示，用肢體語言和語言給你暗示‘’這個數字，他暗示你要選號嫌疑人，也就是張錚。”

    苗玫瞪大雙眼，氣憤地反駁：“斯年，你在胡言亂語什？”

    “我沒有胡言亂語，玫，你是學心理學的，你應該理解啟睿的這種暗示。我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講過你接手過的類似案例，案例中的男子會不自覺地用每無意中接觸過的數字去購買彩票。我們一起看過的一部威爾史密斯的電影也有類似的橋段，刻意製造巧合讓對方頻繁注意到某個數字，對方在賭局中就會下意識持續選擇這個數字從而上當受騙。”冉斯年到那部電影，口吻有些別扭，他想起了當時兩人還是情侶，是依偎在一起親昵地一起看的那部電影。

    苗玫不置可否，“斯年，我承認你這個法有點道理，但是很可惜，你沒有證據證明我接受了啟睿的暗示。”

    冉斯年無奈地聳肩，“沒錯，我沒有證據，就如同在黑網吧的時候，我認為那幅鉛筆畫根本就是啟睿自己彎腰鑽進桌子下方從自己的衣袖麵拽出來，卻假裝是從機箱後麵取出來的，這一點我也沒有證據證明。”

    賀啟睿笑嘻嘻地問：“我斯年，你怎就吃準了我就是張曉呢？你別忘了，三個失蹤男孩可是有我的表弟啊。我又是為什吃飽了撐的，要對跟我毫不相幹的兩個男孩和我的表弟下手呢？如果你不出個所以然，那斯年，不好意思，我可是要懷疑你對我懷有主觀上的敵意，而這個敵意是來自於你的吃醋，來自於你對玫仍然無法忘情啦。”

    冉斯年似乎早就料到賀啟睿會這樣講，誠懇地：“啟睿，我對玫是否完全放下，這一點連我自己還都弄不清楚。一開始，我也曾懷疑我自己真的是把私人感情牽扯進工作中，可是現在，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你就是張曉。哦，不，這不準確，應該是你無意中聽玫提過有張曉這一個被夢魘困擾的顧客，被玫草草打發的顧客，玫也記不清相貌的顧客，於是你決定就利用這個張曉的身份去完成你的複仇計劃。後來，當你得知警方開始懷疑張錚的時候，你認為這是絕佳的機會，可以徹底給自己洗清嫌疑，用張錚來當自己的替罪羊，所以你才會賭一把，暗示苗玫這個數字。”

    “笑話，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什號，又怎會知道警方在懷疑他？怎會暗示玫這個數字呢？”賀啟睿著，與苗玫對視了一眼。

    苗玫和賀啟睿交換眼神，夫妻倆都有些別扭。

    “錯，你認識張錚，你不但認識張錚，你還認識張琳和張悅兩家人，因為你一早就開始了對這對兒姐妹的調查。你是個黑客，想要調查她們姐妹倆的背景和家庭資料簡直是菜一碟。你對她們姐妹倆的家庭成員乃至近況，甚至是兩個孩子的煩惱都了如指掌，這是你複仇計劃的前提。”冉斯年的語氣雖然很淡，但是話間卻有種不容置疑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