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苗玫衝到賀啟睿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搖晃，“我們曾經，曾經的幸福不是假的，你的開心，你的笑，不是假的！”

    賀啟睿擠出一絲苦笑，“我的開心和我的笑是真的，但那是源自於我的勝利的喜悅，每一次感受到你對我的愛，你對我的好，想象到斯年此時正孤身一人，再也享受不到你的好，我就會產生出勝利的快感。但玫，我過我對你懷有愧疚，所以我才會想在最後為你留一條後路。”

    “你，你還給我，給我留了後路？”苗玫歇斯底地大叫，崩潰似的一邊哭一邊笑，最後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沙發，“真是不枉費我這樣包庇你，真是萬分感謝你，感謝你給我留了後路，哈哈哈！”

    饒佩兒心疼地看著苗玫，這個可憐的女人，淪為兩個男人間競爭道具的女人，一直被蒙在鼓，以為自己擁有幸福婚姻完美愛情的女人。饒佩兒氣憤地問賀啟睿：“你留了什後路？”

    賀啟睿聳聳肩，“饒姐，你也參與了不是嗎？我把你和玫帶去那個防空洞，又導演了一場炸彈生死抉擇的戲碼，這就是我給玫留的後路。之所以會冒著暴露自己的危險把你們送去那個防空洞，而不是別的位置，就是為了確保斯年能夠及時找到你們啊。斯年，你剛剛還錯了一點，我導演這場假炸彈的戲碼才不是為了要報複你，看你笑話，我是要替玫賭一把，我賭斯年的心也還有玫，我希望他們倆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正視彼此的內心，發覺他們心仍舊最在意彼此，在我伏法，或者是病逝之後，還能再續前緣。隻可惜，可惜啦，饒姐，因為有你的介入，那場炸彈遊戲並沒有如我的願，雖然斯年最先選擇救玫，可是他自己最後卻寧願跟你同生共死。”

    饒佩兒陷入了回憶，她想起了在防空洞，當冉斯年把苗玫交到瞿子衝懷之後，折返回來，衝向自己的樣子。那一刻，饒佩兒真的覺得死也甘心，因為有冉斯年的奮不顧身，有他願意生死相依。本來一切是壯烈的美好的，可是接下來，並沒有預想中的爆炸，當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不過是虛驚一場的時候，當她想要欣喜地投入冉斯年的懷抱中的時候，冉斯年卻了她這輩子聽到的最煞風景，最潑冷水的一句話。冉斯年當時：“果然，果然是虛驚一場，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這不過是他的又一場試探遊戲而已。”

    原來冉斯年並沒有奮不顧身，並沒有想跟她生死相依，他隻是吃準了這是一場惡作劇，根本沒有什炸彈。

    “也不見得，”饒佩兒酸溜溜地，“斯年早就猜到了所謂炸彈什的不過是你的又一場遊戲，他本來就自信，有很大的把握根本沒有炸彈。所以你的這場試探，你所謂的替苗玫的賭注，這最後的結果根本也不能算數。”

    “哦？”賀啟睿無奈地拍了一下沙發，“無所謂啦，斯年，現在的關鍵問題在於你是否願意幫我，你是想讓我徹底壞了名聲鋃鐺入獄，遭受世人唾罵，順便徹底毀了我的家庭，還有暴露你自己，讓瞿子衝發覺你已經著手調查他和範驍呢？還是想辦法幫我一把，就如同當年瞿子衝在證據上做手腳放過了何占國一樣，讓我安安穩穩地度過短暫的餘生，也可以對瞿子衝繼續隱藏你已經知情，維持你的安全地位呢？”

    冉斯年蹙眉眯眼凝視賀啟睿，近乎哽咽地：“啟睿，我竟然直到今才真正認識你，我多希望從前的你才是真的你。”

    賀啟睿不屑地揮揮手，“斯年，你不要妄想打感情牌，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如果你不幫我，不要怪我出賣你。你要怪就怪自己吧，怪你這多年沒有看穿我，在我搶了你的女人之後，還願意不計前嫌來找我幫這重要的忙。”

    冉斯年低眉垂目，神色安享，沒有一丁點被賀啟睿製約的樣子，坦然：“啟睿，我不用選，因為在我看來，根本不存在兩個選項。我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哪怕你想要跟我玉石俱焚。”

    賀啟睿也沒有吃驚，他歎了口氣，“果然，以我對你的了解，我就料到你會這樣選，對於我給你的難題，無論是在防空洞，還是現在的抉擇，你都能四兩撥千斤。好吧，既然你這樣選，我也隻好再賭一回啦，我賭警方找不到證據。”

    冉斯年緩緩從懷中掏出手機，屏幕顯示有一通未接來電，正是十分鍾前瞿子衝打來的。剛剛冉斯年就已經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他也知道一定是瞿子衝要通知他警方對三個男孩的驗屍結果，是否找到了關鍵性證據。但冉斯年當時沒有回複，因為他想要先抓緊時間勸賀啟睿去自首。現在看來，這似乎是無望了，那也是時候給瞿子衝把電話播回去了。

    “喂，斯年，我們正在去往賀啟睿家的路上，你在哪？”瞿子衝馬上接聽了電話，直接就問。

    “我就在賀啟睿的家，”冉斯年深呼吸一口氣，問，“看來你們在三具屍體上找到了證據，對吧？”

    “沒錯，我們在陳佳奎的指甲搜集到了皮屑，在肖涵的嘴巴找到了一根帶有毛囊的毛發，隻可惜佟亮的屍體最為不堪，已經無法提取什有用的證據了。唉，三個男孩都是被活埋窒息而死的，”瞿子衝咬著後槽牙，“從凶手對佟亮最為殘忍這點看來，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賀啟睿。我們這邊也已經查證了佟劍鋒當年的連環強奸案，初步確定了賀啟睿的殺人動機。經過我一番努力，已經申請了傳喚證，這就要把賀啟睿帶回來提取dna比對，一旦比對結果出來，那就是鐵證，這個變態死定了！”

    “好的。”冉斯年淡淡地。

    瞿子衝頓了一下，：“斯年，你要心，當心這個變態狗急跳牆。我們馬上就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