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饒佩兒的猜想很快就被否決了。

    第一次案發，也就是賈梓煜遇害的時間段，袁孝生正在召開他開設的心理工作室的新聞發布會。這一點是冉斯年上網調查到的，網上甚至有新聞發布會的現場視頻，好幾家電視台和網站都上傳了他們拍攝的視頻。冉斯年對此頗為不屑，自己的工作室八字還沒有一撇，這個殺人凶手倒是有錢開了一家工作室，居然還搞出一個型的新聞發布會。這個袁孝生如此大手筆，背後一定有財閥撐腰，冉斯年心想，不定就是主持人洪彥效力的開誠網背後的集團老總唐禮仁。

    第二次案發時間，這個袁孝生居然也有不在場證明，這一點是冉斯年拜托範驍調查，範驍匯報的成果。尹剛死掉的那一晚，袁孝生在酒吧引發了一起打架鬥毆的案件，因為袁孝生看中了酒吧的一個女孩，對人家動手動腳，女孩的男友也是喝大了，直接就跟袁孝生和他的兩個保鏢打了起來。最後酒吧工作人員報警，袁孝生和女孩男友都被叫到了派出所，不在場證明十分明確。

    第三次案發時間，這個可惡的袁孝生居然還是有不在場證明。麻喻強遇害的晚上，袁孝生跟主持人洪彥正在洪彥的辦公室商談訪談節目的事情，大廈的監控和洪彥的助理都能夠證明。

    如果排除了袁孝生是開膛手的可能性，那剩下的幾種可能性，冉斯年和饒佩兒更加願意相信袁孝生認識這個開膛手，並且知曉開膛手的犯案計劃這一種可能性。

    這一晚，冉斯年直到後半夜才入睡，主要是為了安慰饒佩兒。因為範驍反饋回來的消息是，瞿子衝也看了網絡直播的節目，節目還沒結束，他就派鄧磊去把歐又給帶了回來，是要重新對歐進行更加細致的盤問和調查。饒佩兒得知後一直憂心忡忡，她擔心瞿子衝因為上麵的壓力，也要把歐當做替罪羊，草草結案。

    夢中，冉斯年置身在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之中，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歐租的地下室，互助會的集會場所，可是後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竟然是之前他和饒佩兒去過的張靜老師私下補課的地下室。

    冉斯年看到狹的環境擺著幾張破舊的桌椅，房間的最前方是個看起來有年頭的破黑板。他不明白，夢把他帶到這來有什意圖，難道張靜老師，看似跟案件完全無關的張靜老師身上有什線索？還是這間簡陋的補課教室有什蹊蹺？

    突然，冉斯年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飯菜香。他這才回想起來，上一次跟饒佩兒去拜訪張靜的時候，的確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難道是有學生放學後帶著晚飯來這補課？還是這有單獨的廚房，張靜會在這下廚給自己做點吃的？或者是她負責給前來補課的學生買盒飯？然後再從盒飯抽成賺一筆？畢竟張靜可是個有名的愛財的人啊。

    淩晨三點，冉斯年的夢回補課地下室被電話鈴聲打斷，來電的是範驍。

    冉斯年趕忙接聽電話，他絲毫不責怪範驍擾了他重要的夢境，他知道這個時間範驍打電話給自己，很可能又是趁有空偷偷給自己匯報瞿子衝那邊的情況的。

    “喂，範，這晚了還沒回家休息嗎？”冉斯年關切地問。

    範驍卻精神十足地：“斯年哥，瞿隊似乎是認定了歐是那個開膛手斯內克，正組織大家對歐施行車輪戰審訊呢。”

    冉斯年的心一沉，果然，瞿子衝果然抓住了歐不放，“瞿隊找到了什對歐不利的證據嗎？”

    “沒有，”範驍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我覺得瞿隊很不對勁，他已經被開膛手的案子折磨得整個人都變了。可能是上麵壓力太大了吧，他好像非常希望歐是凶手，想要趕快給他定罪呢。另外，瞿隊還犯了一個錯誤。”

    “哦？”冉斯年聽得出範驍其實有些不情願跟自己瞿子衝的不是，但是因為親疏關係，也就是跟自己比較親，跟瞿子衝已經漸漸疏遠，他還是決定把警方那邊的內幕消息報告給自己。

    “瞿隊汙染了證據，”範驍頗為尷尬地，“麻喻強剛剛被運送到驗屍房之後，瞿隊本來是想要看看屍體，結果腳下一滑，竟然撲倒在麻喻強的屍體上。哎呀，那畫麵啊，我都，我都……”

    冉斯年了然地一笑，“你看到瞿隊撲到了那惡心的屍體上，跟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來了個親密接觸，你就吐了？”

    範驍馬上澄清，“我吐了是吐了，可是我是忍到了走廊才吐出來的。雖然我也很不專業，但是總比瞿隊強，我沒有汙染屍體和證據啊。後來法醫和技術隊的同事在麻喻強的屍體上還提取到了瞿隊的毛發和皮屑呢，瞿隊這次是真的汙染了證據。不過，我們也都理解他，最近幾根本沒怎休息，壓力太大，難免出紕漏，關於汙染證據這件事，大家都有心替他求情。”

    汙染證據？撲倒在那樣惡心的屍體上？冉斯年腦子靈光一閃，挑起嘴角了然一笑，“是嘛，替他求情啊，也對，瞿隊這幾的確是太忙了。”

    範驍根本沒聽出冉斯年話的深意，繼續：“對了，斯年哥，我也看了你參加的那個訪談節目了，我給你投票了喔，而且動員所有同事都給你投票了呢。”